火之中”,兰恬合该感激涕零的。
兰玉胭也拿不准秦婉芸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今这状况,真是土匪草莽二中选一了。
只是秦婉芸还未开口,白适便道:“不想兰姑娘竟是岭南人士,久仰,久仰。”
兰恬一头雾水,全然没想到一个山寨里的小头目居然会对出了岭南没几个人在意的岭南兰氏说“久仰”,这也是在算不得好事,仿佛兰氏也是个什么耸人听闻的土匪山寨一般,听着怪膈应人的。
只是白适这话说得还颇为真心实意。
秦婉芸也是一怔,瞧着兰恬的目光带了茫然:“岭南,是那个兰氏?”
一个知晓不稀奇,有了第二人知晓却是稀奇了,像秦婉芸这样深闺之中出来的大小姐,按理说是不应当知晓兰家的。秦婉芸却很快给她们解了惑,声音依旧是那样子的温婉平淡,却藏了些许多年前就埋下的敬仰:“家父曾说起过几名同僚,但凡是兰家出来的,都以兰家为傲。”
一日是兰家人,一辈子都是,兰家人永远不会背叛兰家,兰家也不会轻易舍弃家人。以彼此为傲,终身维护,无疑是极好的关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婉芸的选倾向,也就很明显了。
霍萋萋跟着自家娘亲,而初晴追随这双母女。
一切敲定,既然如此,白适也不会再去多做挽留,他对兰家表现出了兴趣,却也没多嘴来问起,只叫她们路上小心,并表示霍萋萋随时可以上山取回自己的东西。
第10章 妖魔
秦婉芸休夫,原本便是单方面做主的,任凭霍家撒泼打滚不同意,她的想法也未曾改变,之前是没想到去处,如今有了去处,也没必要留在这地方,与县老爷的夫人到过谢之后,秦婉芸等人便在兰恬和兰玉胭的陪同下回霍家取东西——倒不是秦婉芸不大度,只是他们偏心道这样的地步,万万没有平白叫他们再占了便宜的道理,兰恬和兰玉胭跟着,也是怕剩下那几个暴起伤人。
一路回去,难免会有指指点点。
一些人仗着“做了变活该叫别人说”的道理,毫不避讳地就这么当面评说,一时间仿佛人人都是洞察世事的。
为何不劫旁人光劫你?自然是因为你抛头露脸叫人看了去。
明明从前都不过是极为寻常的一个人,与其余姑娘一样乖巧温顺,除了天生生得漂亮,读过一些书,也就没别的不同了,可一朝出了事,人人都从你那些个正常不过丝毫不出格的行为了看出了“这就是不检点的一个人”。
兰玉胭的弓重新裹好了,却还能看见轮廓,兰恬的一双弯刀更是大喇喇挂在腰间。早知道了一些人是什么样的德行,她们自然也做不到去可以摆出好脸色,兰玉胭尚且隐忍,兰恬的厌恶鄙夷甚至是挂到了脸上的,整个人身上蒙了一层冷意,就这么将那些人慑住了——可哪怕不敢靠近,也是没人觉得兰恬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杀人的。
故而就连兰玉胭和兰恬都成了他们嚼舌根的内容。
不敢直接指责,却是明里暗里说霍萋萋被欺负狠了,早早勾结了土匪,如今更是成了,将霍家逼得一蹶不振,要带着家人远走高飞。
兰玉胭看向了那些两窃窃私语的姑娘,又看了一眼霍萋萋。
霍萋萋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场面的,现下跟秦婉芸一样,面上无喜无悲,仿佛听不见那些话语,周边不过一群萝卜白菜,初晴低着头,大抵是哭了。
“嘁,从前不是都说她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样好的前程,怎么还不满足,非得落人笑柄。”
说话的人脸上是嗤笑,她身边的人看着却老实巴交:“霍家那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都是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生得干干净净的姑娘,心里却仿佛养了蛇蝎,噬咬出了一身的毒。
“你懂什么,看人家漂亮就舍不得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呢……啊!”
不过一个不留神,一边弯刀出鞘,折射出的寒光刺入了那出言不逊的姑娘的眼,兰恬站在她面前,却没流露出怒意,反倒是牵了牵嘴角:“你再说一句,看我敢不敢割了你的舌头?”
所有人都叫她吓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就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将刀架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那姑娘无疑是吓得最狠的,连说话都忘了。
兰恬其实也无意杀人,她冷冷地看了姑娘一眼,将刀撤了,也不急着收入刀鞘之中,就这么环顾一圈,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寻个人出来将舌头隔了。
又是一阵sao乱,方才被威胁的姑娘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兰恬倒没再作妖,走回到兰玉胭身侧,平静地对上了霍萋萋母女的视线:“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这会儿,已然是在霍家门口了。
有了方才那么一出,惜命的围观者都散了,霍家那小妾也是大气不敢出,唯有霍家nainai还要远远指着霍萋萋骂:“你个杀千刀的,我们家是怎么亏着你了,自个儿不检点出丑闻还不够,还要将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