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北方游牧民族,率性,不阿,今虽学汉礼定尊卑,但却没有那般的拘束。
礼部将准备好的紫色官服,玉带,爵印官印一并呈上授予,装有银钱与茶叶等漆木箱子也都被抬到了跟前,李少怀宣读完诏书后将李德明扶起。
“司事远道而来,想必是累坏了,小王已经命膳房准备夜宴了,这几日还望司事赏脸,安心在我这西平府住下,待小妹送嫁之事办妥再启程也不迟。”
李德明开口说的是东京的官话,她记得没错的话此人自出生起就在河西,方才宣读诏书的时候也无人翻译,但可见他脸上的变化的表情,如此想来也就不奇怪了。
李少怀本想找什么说辞留在西平府观察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这西平王直接顺了她的意,“下官倒还好,只是随从们跟着我赶路,舟车劳顿,人和马都需要休息。本是奉陛下之命来迎郡主入东京的,既郡主还未准备妥当,那么我便留下等候郡主,还望西平王莫嫌弃叨扰了!”
“哎,司事哪儿的话,我西平府能得司事前来,乃毕生之荣。”
入夜,西平府王宫的宴厅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宋使与西夏官员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酒过三巡后一个女奴走近李德明,俯耳嘀咕了一阵子。
只见李德明突然放声道:“中原礼乐为小王所慕,小王内眷以及几个胞妹皆爱中原舞,司事要迎的乃小王的幼妹,小妹尤善歌舞,今献舞一曲,以酬诸使长途跋涉接送之劳。”
同夜,东京城被烛火照亮,惠国公主府内亮起灯烛,如白昼,府中奴仆虽多,但行走过道皆有秩序,府邸又大,故而显得安静。
满桌佳肴有些都不曾去筷子,家宴之上人不多,言语也不多,一来是宫中规矩,食不言,持筷也不许有声,二来是只有一方问,另一方答,问则答,有时候还会犹豫,不问则寂然无声。
一来二去,赵宛如就瞧出了三妹与妹夫之间不似东京街头传得那般,就是逢场作戏也不该这样的淡漠。今日她是特意找丁绍德过来的,至于三妹,她知道自己不必去和她说什么,想让长情之人换情,关键还是在于另外一个与之相处的人。
“长姐。”
“我家元容的性子,可还受得了?”
“三公主她很好。”
赵宛如端坐在榻上,轻抬头凝视道:“三公主,可不是你该称呼的。”
丁绍德低头不语。
赵宛如起身走至她身旁,“可是觉得委屈了?”
她忙的摇头,“不...”
“你不必解释!”她冷声打断,“你从国子监出来,以一纨绔之名举进士第七,深受官家喜爱凭己之力得以入御史台,成为台官,本是大好的前程,只因为我那妹妹任性一闹纳你为驸马,让你葬送了仕途。”
“你若不想入仕举高位,便不会两榜名次皆在前,与官家面前说起话来不比那些久立朝堂的宰执弱,如此,可证明你是想要掌权的!”
惠宁公主的话震慑入丁绍德心中,让她顿时紧张与不安了起来,眼前人不是长姐,分明就是大宋的惠宁公主,“公主你...”
侧头间,赵宛如瞧见丁绍德玉冠中间的簪子很是别致,上面有划痕应该是有些年岁了的旧物,眼珠打着转,轻轻勾起嘴角将那簪子拔下。
因事先就用发带固定了头发,所以即使赵宛如拔了簪子也不会影响什么,“三驸马这簪子好别致啊!”
丁绍德伸出手,可又不能抢回,一时间张手无措,“这簪子自幼便跟随于我,虽不是贵重之物,但是我极为喜爱的物事。”
“哦?”赵宛如仔细瞧了瞧这簪子,“桃花簪子...”笑了笑,“元容喜爱桃花,你可知道?”
“明年季泓府上若结了桃子,一定挑最好的送到长姐府上。”
丁绍德的回话倒是打了赵宛如一个措不及防,她瞥笑道:“元容是个性情纯良的姑娘,最容易痴情,长情,却也容易动情!”
“你,明白吗?”
丁绍德吸了一口长气,“实不动情,举家和睦也未尝不好。”
“那你甘心么?”
甘心么,丁绍德自己都不知道,矛盾的内心,答案无从得知,“我是至Yin至阳正中所生,天生命缺,药石无医,宗正寺的薄子我看了,元容是至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