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钰也不会因为两文钱,就难为守卫,她从兜里掏了钱递过去,问道:“这出入城费,收了几天了?”
守卫将两文钱扔到一旁的坛子里,道:“已经有六天了,我估计之后还会继续收下去,你今后一次性多买些东西,也省得进进出出的掏钱。”
祁钟钰谢过他的好意,跟陆冬芙一起进了城门。
陆冬芙小声说道:“我以前还从未听说过进出城门要收费的,这位县令还真是……”
贪。
而且蠢。
平日里往来于汜原县的,大多是村子里的普通老百姓,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文钱都需要Jing打细算,以前进出城不收费也就罢了,可以偶尔来县城一趟买点东西。
现在进出城一次,就要花两文钱,也难怪路上往来的行人都少了,还都愁眉不展的。
村子里一般能够自给自足,想必大部分村民,宁愿跟村民邻居以物换物,也不愿意再来县城买东西了吧,那最直接影响到的,还是县城里的生意。
这不是目光短浅是什么?
祁钟钰将城内众人的神色看在眼底,轻声道:“我们去西街卖了猎物之后,就去二叔家一趟打探下消息,这位县令新官上任,还不知道要在汜原县任职多久,要尽快打听清楚他的脾气秉性,免得之后不小心惹了祸事,得罪了他。”
陆冬芙点点头,很认同她所说的话,二人去街市卖猎物,发现不光街市上买东西的路人少了很多,就连很多小摊小贩也不见了踪影。
祁钟钰找了商户打听,才得知现在摆摊也要收费,而且一天就要三十文钱,比之前足足高了二十文,这还只是一般的位置,若是想在人流量大的街头,则需要五十文钱。
还真的是抢钱啊,而且处处搜刮,恨不得将各行各业的钱都榨干。
这位新上任的县令,还真是厉害了!
祁钟钰都被气笑了,她沉着脸,花了很长时间,以比往日更低的价格,才将猎物全部卖掉。之后,祁钟钰和陆冬芙拿着钱在县城买好东西后,就立刻离开县城,去了二叔家里。
因为天气凉了,所以院子里没有人在,她们进了堂屋后,二婶姚氏温和笑着说道:“钟钰今日倒是来的巧,你二叔正想派个下人去山上找你呢,你就先过来了。”
祁钟钰笑着说:“今日去了一趟县城,便想着顺道过来探望二叔二婶,二叔他现在在书房吗?”
姚氏道:“是在书房,不过里长来了,正跟他说很要紧的事,钟钰先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吧。”
祁钟钰和陆冬芙便坐在堂屋里等,祁家大嫂道:“我听人说,最近进出城都要收钱了,钟钰去的时候,被守卫收钱了吗?”
祁钟钰道:“是收钱了,进出城都要一文钱。”
虽然祁钟钰不曾将几文钱看在眼里,但是这代表了县令的态度,在大
齐国,县令就是这附近最大的官,可以随意的决定一些政策,即便祁钟钰是猎户,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更别说其他人了。
姚氏和祁家大嫂纷纷叹了一口气,之前坐在一侧一直不曾开口的四弟妹焦氏,开口道:“而且不光是进出城要收费,其他想不到的地方,都开始收费了。我听前几日去县城的丫鬟回来说,有家院子里的树越过了墙头,树叶落在了街上,都被收了几十文呢。”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焦氏是员外家的闺女,嫁到祁家来之后,身边还带着两个丫鬟,偶尔便能回去娘家一趟,所以消息很是灵通,还说起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收费项目,让祁钟钰等人大开眼界。
姚氏嗤笑一声,说:“果然不愧是那位的亲戚,这敛财的本事倒是跟那家如出一辙。”
祁钟钰疑惑,问:“二婶,那位是哪位?”
姚氏道:“钟钰,你住在山上有所不知,这位新上任的县令,乃是皇宫内安贵妃的远房亲戚,据说没读过几年书,在京城里招猫逗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三十多岁都没个正经营生,他家长辈无奈,便托关系给他找了个轻省的活儿,这才被任命到汜原县来当值。”
“会有如此惊世之举,也就不奇怪了。”
在座的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安贵妃的亲戚,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