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魂魄互换了么?她出现在这里,是命中注定还是只是巧合?
难道,这里本应该是许花朝经历的心劫?万物应心而生,她在怕什么?
她看着念娘,眼前不由地浮现出许花朝抱着睢鸾,日夜煎熬的样子,她一定也是流干了泪,一定是宁愿流光最后一滴血也不愿意放她去死。她那样的人现在活着,一切的夙愿和执着也都是为了等待最后的一线生机吧?霍轻瞳忽然觉得心口剧痛,胸腔里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快,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谁?”
霍轻瞳转过身,念儿也抱着宝儿看过来,眼前站着的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女子妆容素雅,因束着男人的冠带而显得文秀妩媚。
她笑意温然地走近霍轻瞳,轻轻地张开手臂将她抱在怀里,轻声敛气地说,“瞳儿,你让我找得好苦。”她说话间的鼻息轻轻地喷在霍轻瞳的脖颈,出奇的温柔,和着清淡的香气,让人沉醉。
许花朝此时也是霍轻瞳的模样,她放开发愣的霍轻瞳,眨眨眼,主动拉起霍轻瞳的手,莞尔笑道:“我担心死你了,特地来这里寻你。你身后这位姑娘是谁?她为何抱着孩子站在崔府的门口?”
霍轻瞳只觉得许花朝的一举一动令人如沐春风,再加上是自己的容貌,面对的时候便有些不太习惯,她简单将念儿的事情讲给许花朝听,许花朝听了便道:“崔公子果真是负心人么?那可真是该死了。”仍旧是温柔的腔调,然而这样的话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却让霍轻瞳感觉十分心惊。
她不禁偷偷看了眼许花朝的元神,并没有任何问题。
“你在怀疑我?”许花朝眉头轻挑,挨近霍轻瞳,嘴唇凑着她轻轻地问道:“难道你认不出我是谁吗?”霍轻瞳从她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海棠香味,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慌张地握紧颉兽尺,低头道:“此处万物都是幻化出来的,所有的人也都是鬼魂做戏,我只是秉公行事。”
“做戏?”许花朝容色一凛,“他们虽然都是在这虚假的世界里,却也是情比金坚。那些看不清真假的,通不过考验的,也不配说挚爱二字。你说他们做戏?相比凡间那些逢场作戏的人,这里可干净太多。”
霍轻瞳总觉得许花朝出现的蹊跷,而且对比之前的态度也十分古怪,便轻叹道:“世间大道归于宁,真亦是假,苦即为乐,有便是无。”她看向有些不解的念儿,继续说道:“你与他们一般无二,心中执念太盛,所以被迷雾遮了眼,看不透这干净背后的污浊。过犹不及,你可明白?”
“可我不管什么真假,虚实,我觉得这里很快乐,我决心与你一起分享这份安定。”许花朝挽起霍轻瞳的手,轻声嗔道:“瞳儿,你与我一起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们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永远都不会担心死亡,也不必去承担苍生命数,就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霍轻瞳几乎要沉醉在许花朝动情的祈求,颉兽尺忽然狠狠地戳中她的大腿,她回过神猛地发现刚刚那一瞬的动摇太过可怕,她抽出手,背过身道:“胡闹,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胡闹!”
念儿见霍轻瞳与许花朝纠缠,看了眼怀里的宝儿,立刻悄悄从反方向走出繁华的街道,她穿过人群,越过旷野,停在了乾县城外的乱葬岗,蝴蝶在花丛里翻飞跳舞,宝儿咿咿呀呀地撕扯着她的衣衫,像是感觉到要被遗弃似的掉下眼泪。
“我的宝儿,你不要怨娘心狠,娘很快就和爹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念儿用双手刨土,鲜血渗透到土壤里。
她只记得,利用双生珠进入这个世界,等到了签订契约的伴侣,与他越过荒山就能重生成人。当年自负如她,从未问过,如果那人背叛了她,她又将何去何从?如果她再死一次,是不是会彻底灰飞烟灭?
她一面刨土一面默念,“宝儿,不要怪娘。宝儿跟着娘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是娘不好,娘不知道死的时候腹中已经有了你,要不然怎么会害得你连魂魄都生得残缺。娘求了师婆将你勉强养到这么大,你也很痛苦吧?宝儿要乖,不要再哭了,娘最后帮你一把,你再也不会疼了。”
霍轻瞳和许花朝赶过来的时候,念儿已经将宝儿埋了一半,他黑茕茕的眼眶正对着自己。
“念儿,你可想好了?”霍轻瞳出言劝阻,油然而生一种对宝儿的可怜,念儿僵住身体,颤抖着说道:“你不要管我们。”
许花朝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撒向宝儿的脸,拍拍手道:“要埋就快点埋,你那个负心汉可不会怜惜你这么个怪物儿子。”
念儿血rou模糊的脏手指微微一颤,她抬头看着许花朝,冰冷的目光像一根枯骨,狠狠地戳过来,许花朝站起身脚下狠狠地踢过去一堆土,朝着表情恨恨的念儿毫不动容地说:“当初你要是让他就那么死在你的肚子里,兴许他还能好好转世投胎。可惜你用那些药水巫术胡乱养着他,恐怕他再也没有转世的希望了。你是不是发现他长到两岁就再也不长大了?”许花朝那双洞悉万物的眼睛,猎物般盯着念儿,道:“因为你把他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