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沈纤荨侧头看他,故作严肃的道:“再不用,粥要凉咯!”
周远誉听出她话语中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勺子在热粥里搅拌一圈,期期艾艾的问:“婶娘,往后……你和皇叔也叫我誉儿好么。”
沈纤荨又是一怔,见他抬起头,眼里尽是期待的神色,眼圈已薄薄的红了。
“当然好。”她暖暖的应着,抬手在他乌黑油亮的后脑勺上摸了一下,“誉儿。快把粥吃了。”
“嗯。”周远誉吸吸鼻子,应声中带出重重的鼻音。
如此过了两三日,周牧白果然让人收拾了御书房的小偏殿,带着车载斗量的奏折,往偏殿里处理政务去了。
幸而从前周凛心疾病重时,曾手把手教过她许多,如今政事虽然繁杂,倒不至于无从下手。
半个月后,钦天监的监正来请安,皇帝登基大典的吉日已经拟好,就定在三十三日后。周牧白接过明黄的封儿看上边的帖子,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一半。
后宫里周牧歌将事情一亭一亭理得极好,这天差了个小丫鬟来请沈纤荨到远尘阁,俩人一起去探望了荣太妃。
太妃年纪大了,这一病,宫里人都只当她要去了,岂知周牧白回宫后来请了几次安,指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好生为太妃调养,再加上周远政和周婳晚左一口祖nainai,右一口祖母大人,老太妃Jing神见长,这般养着又过了小半个月,竟然渐渐好了起来。
从荣太妃的翠禧宫出来,周牧歌道早春花繁,欲请睿王妃同往御花园里走走。
乍暖还寒时节,曲渊亭边百花微绽,周牧歌边走边随意赏玩。沈纤荨玲珑剔透的一颗心,自然知道长公主有话要说,俩人走着走着,都支开了随身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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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惟愿此心
御书房的偏殿里, 周牧白被掩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 已经看了两三个时辰的折子, 忽听小果子回禀, 说睿王府副典军沈佑棠来了。
周牧白大喜。忙叫人进来。
沈家沈太傅辞世已一年有半,沈琪轩、沈琪轲, 和沈佑棠一直丁忧在家。而今朝中事多,京官中明面上是辅助皇帝和睿王, 暗地里有多少真心, 还真值得考量。是以周牧白请旨夺情, 将沈家父子兄弟一并请了回来。
“沈岚的伤势可好些了?”周牧白一手扶起跪地行大礼的沈佑棠,一边问。
沈佑棠表情有些古怪, 似笑非笑的道:“在我们这房是好了。在二叔那房, 还未曾得好。”
“此话怎讲?”周牧白撩袍坐到金丝楠木的环椅上。
小果子公公端了个漆盘,沏了两盏雪顶含翠,恭恭敬敬的搁到睿王和副典军手边, 又低着头出去了。
沈佑棠掀开茶盏细细一嗅,眉目间露出舒展的神色, 抿了一口, 方笑道:“岚弟的伤口本就避开了要害, 养了近两个月,已好了十之七八。只是他与二叔二婶说,他是心伤,非得迎娶了新媳妇才能好。这新媳妇还不能是旁人,非得是彭家的千金, 彭蕴是也。”
周牧白抚掌大笑:“岚哥儿这出戏唱的,可真有他的。那二叔二婶应下了吗?”
“虽还未应,怕也快了。”沈佑棠擎着茶盏道:“岩弟一直帮腔,你也知道,他在二叔二婶眼里,是失而复得的,看他伤了脸,都心疼得什么似的,但凡能应的,都应着他了。”
周牧白听着叹了口气。
回想当其时,皇帝寝宫中乱成一片,沈岩再次舍身救了她,过得两日事情忙过了些,沈岩来负荆请罪。周牧白亲自取匕首割断他身上绳索,扶他起身道:“若没有你,孤王多年前便已葬身刀剑之下,何况前日火海中,你又救了孤王一命。”遂在论功行赏时,将他编回睿王府卫,领朝廷俸禄,但暂时只能官居五品,还在沈岚之下。
沈佑棠见睿王默默不语,知她心中觉着亏欠,但沈家子侄,效命于君恩,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
“殿下。”沈佑棠道:“前些时日,微臣到沈岚房中探他,恰遇着沈岩也在,沈岚嘴馋,闹着要喝竹叶青,被沈岩拦着了,只说等好了再陪他喝上三天三夜。”
周牧白微微一笑,却听沈佑棠续道:“他们兄弟俩,一点儿都没为那剑伤有所不虞。殿下,沈家世受皇恩,我兄弟皆侍忠于君前,性命都可以在所不惜,何况名利乎。沈岩能再追随于您的麾下,是他的荣幸,也是沈家的荣幸。我等,与有荣焉。”
“佑棠。”周牧白眸光微动,正色言道:“我与你们兄弟三人自幼年相识,无论沙场征战还是朝堂倾辙,这十余年来你们从未有过片刻离心。能与你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