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眉毛一挑:“是堂堂太医院院使?还是朝廷在药庐的监察?”看见孙清因为自己这句话,终于有所动容,面上也不再是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沈老头心里似乎多了一丝痛快,他继续说道:“都说药庐中皆是救死扶伤,有情有意的医者,却不知这也只是朝廷在民间的一股力量罢了,那些老家伙甘愿做朝廷的走狗,就要整个药庐都给他们做嫁衣?”
孙清在听见朝廷的的走狗五个字的时候,眉毛终是忍不住的拧在了一起,他一改方才温润的模样,伸手道:“把人交出来,我跟你没话说。”
沈老头看见他这副模样,反而大笑了起来。
孙老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见沈老头欺身上前,打掉了他伸出的那只手,然后一脸揶揄的笑道:“你这只老狐狸,也有绷不住的时候?”
这下倒是换成孙老冷着脸了,他将那只被打得手隐在身后,冷眼看着他:“朝儿呢?”
沈老头见他是真的生气了,才有些无奈的伸回了手,讪讪说道:“今天是第六天……”
“什么第六天?”孙老有种不好的预感。
“赤金虿。”沈老头简短的说道。
孙清面色一急:“奚朝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给我等着吧!”说罢已经向后院走去。
沈老头愣了一下,忙跟上他的脚步,有些惊讶的问道:“她难道不是朝廷指派给你的继承人?”这老家伙这么紧张的样子,看起来他俩的关系不仅仅是是那么简单啊!
“她是继承人没错,可不是朝廷的,是我的!”推开门之前,沈老头听见了孙清口中飘来的一句话,心里颤了一下。还好这鬼丫头扛过了今日,没有死在孙清来之前,不然他往后,怕是没有什么安生的日子了。
孙清看见已经昏睡过去的奚朝,又瞪了沈老头一眼。
沈老头有点委屈,他解释道:“这丫头太能忍了,我担心她受不住药性,再损了心智,那毒解了也没有什么用了,便给了她一针。”
“赤金虿的解药,你有几成把握?”孙清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沈老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回了一句:“五成。”
“五、成?”孙清提高了声调。
“呃,八成……”沈老头捋了捋胡须:“你知道,我一向不爱把话说得太满。”他瞄了一眼还昏睡着的奚朝,有些恶趣味道:“不过这丫头似乎真的以为她生死参半,连遗书都已经写好了呢。”
孙清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用力的跳动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毕竟眼前这个老家伙的功夫,怕是自己拼了老命都未必能伤得了他一根毫毛。
“奚朝要跟我回去。”孙清开口说道:“至于你,也一并过去吧。”
沈老头扬眉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和赵家,你信得过哪个?”孙清转身走向院子里,吩咐一同前来的管家收拾好马车,又转身看向沈老头:“就算你有绝世的功夫,难道还想以一人之力扛过整个大梁吗?”
沈老头微微垂眸看向手中的银针,因为血殇之事,他和顾家决裂,从此未踏入过北魏一步,如今若是再惹上大梁皇室,怕是真的要隐居山林,永不出世了。
……
大梁皇城。
大梁的禁卫军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扈从天子守卫宫殿,余下便是拱卫宫城把守门禁,以及驻扎首都卫戍部队。
扈从天子的,除了武艺Jing强之外,还有一个严格的筛选标准,便是忠诚。
因此这支队伍的领导人物,或是主干,多为功臣贵族子弟,亦或是得皇帝宠信的亲信。
吴培便是因为其父在武官中的威信,得了禁卫军副参领的职位。
因为前些日子,禁卫军中出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风波,这守卫御乾宫的任务便分派给了他。
吴培握紧了手中的佩刀,对着前来献殷勤的其他几位副参领僵硬了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禁卫军有条不紊的接了班。
吴培看着眼前雄伟高大的御乾宫,又忍不住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这是他一个小习惯,在面临某个重要时刻之时,他总是更信赖身上这把佩刀,似乎它能够给他最正确的答案,就像三年前在军营见到二殿下的第一面,他便决定追随这位主子一样。
如今亦是如此,无论二殿下做出怎样的决定,他只要听命便好。
想到这里,吴培又舒了一口气,看向御乾宫的眼神愈发坚定,也愈发……冷漠。
……
永和帝在在养心殿的书桌前坐着,看着那个正在为他斟茶的女子,眼中有着一丝少有的温情,直到那人直起身子向他望来之时,他才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从门外进来的南德明。
“圣上,二殿下和三殿下已经来了,在殿外候着呢。”他眼神微微在璃嫔身上顿了一下,又很快挪开:“这会儿,可是叫两位殿下进来?”
璃嫔将茶水送到永和帝手中,又盈盈行了一礼:“圣上既有要事处理,臣妾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