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异常时,何似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轰然崩塌, 白惨惨的脸色遮都遮不住。
“何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护士长见状, 疑惑地问, “以疏怎么了?”
何似左手指尖掐着手心尽量稳住发颤的身体, 右手掩饰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假装心虚地笑, “可能嫌我不听话,生气了。”
“真的?”
“真......”
没等何似点完头, 护士长又自顾自说, “你不听话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犯得着这么紧张?她要是舍得跟你生气, 我跟你姓。”
“是吧。”何似心里乱,凭着本能敷衍道,“小叶子脾气好。”
“那你可当。”护士长白了低着脑袋的何似一眼, 伸手接过找她签字的护士递过来的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说:“大二寒假, 你瞒着以疏跑到深山老林里采风, 结果差点喂野兽的事没忘吧?”
何似,“没。”
“救援人员把你安全送到以疏面前, 她骂你了?”
“没。”
“打了?”
“......没”
“把走廊那个病人安排到2床。”护士长简单交代,签好字把资料夹递回去,随后继续说:“她不止没生气,还怕吓到你, 站在你面前紧张得手脚没处放,磕巴半天才说一句,‘阿似,我能不能抱抱你?你身上太冷了。’”
护士长的话轻易勾起回忆,往事如慢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在何似眼前回播,鼻头的酸涩感几乎压过担心。
“我给她抱了。”何似说。
声音委屈巴巴的,还有些懊悔。
护士长于心不忍,放软了态度,“我说这话不是怪你给她惹事,只是想告诉你,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们以后的时间还长,慢慢来。以疏是我一路看着走到现在的,所以你也别嫌我偏心她。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辛苦,以疏也不好过,你们一个处境难,一个心事重,都吃尽了苦头,等搞定她父母之后好好相处,哪天要真惹她生气了,多哄哄,这女人啊,年纪越大越想有人哄着宠着,挺矫情,但也是人之常情,如果真把事事都控制在情绪之内,还叫什么谈恋爱?干脆处闺蜜算了!还是说,你依然记着她狠心把你赶走,真想和她做闺蜜?”
何似摇头,有点想哭,还有无端被人划到闺蜜那一拨烧起来的火,心里一急喊了出来,“谁想和她做闺蜜了!闺蜜给亲,给抱,还是给睡了?!”
热闹的走廊死一般寂静。
护士长慈眉善目地拍拍何似气呼呼的脸,笑道,“小同志是有想法的,加油。”
被各路人士驻足围观的何似后知后觉,臊得慌,偏还不想躲躲藏藏,硬是扬去下巴回了一句,“谢谢啊!”
护士长笑疯。
她那公认高出天际的笑点,什么时候低到地平线之下了?
哎。
“行了,赶紧走!”护士长摆摆手,撵人,“想发誓,想保证找她去,别在我跟前晃悠,忙!”
找她去......何似醍醐灌顶,所有情绪顿时集中到一点,匆匆和护士长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跑出门诊楼,何似给叶以疏打了几个电话,依然关机。
何似无措,只是失联这一会儿,即使报警说叶以疏可能有危险,警方也必然不会受理,捕风捉影的事,谁会掺和。
稍作犹豫后,何似决定去周正那里碰碰运气。
他那个男朋友好像挺有本事,说不定有办法帮她联系叶以疏。
有了决定,何似心里稍安,疾步往出走。
出了医院正门没几步,何似惊喜地发现了一个傻缺。
何似倒着往回走了一段,站在蹲在路边数蚂蚁的‘傻缺’身后,脚尖戳了戳她后腰,“就你这伪装技术,到底怎么混到主编的?”
傻缺本人蹭一下弹起来,将扣在脑袋上的草帽砸到何似怀里,恼羞成怒,“姐这是一时情急,你懂个屁!”
何似耸耸肩,态度嘲讽且敷衍,“哦。”
眼前这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长袖外套,不怕被闷熟的傻子俨然就是不久前才被她那句‘你确定吕廷昕现在想看到你?’堵回去的方糖。
“你在这儿干嘛?”何似明知故问。
方糖脱掉丑出人间新高度的外套拿在手里当扇子,“吕廷昕不想见我,但我想见她。”
“想见就想见,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何似上下打量了方糖一番,被她能屈能伸的Jing神折服,但还是要实话实说,“你其实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别致。”
“嗯?那怎样?”方糖问,想是病急乱投医,言语之间竟然有紧张和着急,觉得何似能给她出个好主意。
何似想了下没吭声,随手把过大的草帽扣在自己头上,转身继续往前走。
方糖跟在后面追问,“怎么做你倒是说话啊!”
何似快走几步,猛地停下。
要不是方糖反应快,肯定会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