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便都泛着酸——一年一度的秋狩,天知道有多少武将等着露脸,又有多少俊杰等着扬名。结果这一通闹腾,全没他们的事了,风头被这小两口占去了不说,驸马一个文官凑这热闹又算是怎么回事?!
可羡慕嫉妒也没用,虎是人家猎的,魏王也是人家寻到的,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呢?最后只能蔫头耷脑的回到各自营帐,然后吩咐仆从收拾起行装,准备归京了。
晌午出发归京有些晚,可皇帝放了话也没人敢耽搁。
巳时正的时候,匆匆搭建了两日的营帐便都拆得差不多了,来时那一辆辆马车也重新载满各自主人的行李整装待发。至于善后,除了留下一队人马继续在猎场里寻那“跑丢”的异种马外,皇帝便只留下了大理寺卿一人全权负责此事。
这决定无人反对,包括魏王一系的人马,都觉得皇帝这样的安排甚好。
毕竟大理寺卿铁面无私的形象早已是深入人心,魏王的人也不必担心他偏向太子。同时大理寺卿的手段也足以让人信服,若是连他都查不出的端倪,旁人便更查不出什么了。
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思,赶在午时之前,秋狩的队伍再次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马车里,此行收获最大的祁阳殿下全无该有的意气风发,正怏怏的靠在自家驸马怀里:“阿沛,你说父皇怎么想的?魏王兄那伤静养才好,他怎么这么着急回京,连一日都等不得。”
大中午的突然要走,她们连午膳都没能好好用上一顿。更何况来去匆匆,这一回的秋狩除了惊吓和忙碌外,根本半分乐趣也没有。没有了篝火聚会,没有了皇帝封赏,也没有了自由游玩的时间,总的来说几乎什么也没做,折腾一场就回去了,简直无趣至极。
祁阳原本对秋狩期望有多高,现在就有多失望。至于拔得头筹的奖赏?别开玩笑了,她家驸马是文臣,难道还能跟那些武将似得,封个将军或者分些兵权?!
说到底,最后多半也只得些金银赏赐,她们难道还缺那些吗?
陆启沛却并不觉得失望,相反眸中神采奕奕——她们这一趟可不算白来,总算寻到了些荣国出手的痕迹,之后不管大理寺卿查不查得出什么,皇帝心中已对荣国生出了忌惮!
荣国新立而大梁鼎盛,当皇帝被触及传承底线针对起荣国,可比她们小打小闹强得多。更何况如今荣国的要紧人物也就两个,除了荣帝之外,最晃眼的就是谢远了。哪怕她什么也不提,皇帝想到谢远以及他之前的“功绩”,对他怀疑也必是最深。
之后的日子,她们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这可比之前劳心劳力轻松太多。而且隐于幕后,也不必担心谢远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针对她们的事来。
当然,那也都是以后的事了,现下还是哄媳妇要紧。
陆启沛听着祁阳的埋怨,便安慰道:“今次意外频出,那猎场确非久留之地,陛下急着回京也是无可厚非。只殿下若是没能玩得尽兴,咱们下次自己再寻时间狩猎也就是了。”
祁阳闻言嗔她一眼:“我是喜欢狩猎吗?我只是可惜这好端端的出游被打断了。等回京之后父皇若是继续办公,你回去就得回大理寺当值,除了休沐那一日,哪里还有时间去玩?”
陆启沛听罢竟无言以对,想了想试探道:“那我告假几日在家陪你?”
祁阳闻言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忘了,大理寺卿被留在猎场了。若你这个少卿再告假,大理寺这些天就得群龙无首,到时候真有什么急事还是得来寻你。”
陆启沛想想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当即转移话题:“午时了,殿下午膳还未用过,可饿了?”
启程时倒是备了午膳,可惜又在车上吃,颠簸摇晃,简直让人没胃口。
陆启沛见祁阳不理,抬手便打开了车厢旁的一个暗格——哪里平日会放着些茶水点心,供路上食用。今日茶水倒也放了,不过备的却不是点心,而是几盘rou干rou脯。
这rou干是临时烹制的,出发前才出锅,端上桌还能闻见浓浓的rou香。
陆启沛捻起一块rou干送到祁阳嘴边,后者闻见香味儿,抬眸看了陆启沛一眼,启唇吃了。rou干的滋味儿还算不错,不腻不柴不缺嚼劲,当做零嘴再好不过。
祁阳来了些兴趣,坐起身子问道:“这是你准备的?”
陆启沛又喂了一块rou脯到祁阳嘴里:“是昨日的那些猎物,我让人连夜烹制的。”
祁阳一听便知道,陆启沛是猜到今日要回京了,这才急着让人把猎物都做成了rou干rou脯。如今吃着这些东西,祁阳心情总算好些,至少她们昨日的猎物也没浪费了。
她正吃得香,忽听陆启沛问了句:“殿下觉得,兔rou这么做可还好吃?”
她们昨日猎的兔子可算不少,但祁阳听到兔子,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被老虎吓死的兔子。毕竟那可是活蹦乱跳逮回来,她打算拿回家哄小孩儿的,可惜最后全死了!
而此刻祁阳目光在面前的几盘rou上扫过,忽然沉默——反正都是兔子,如果她把这几盘兔rou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