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自然看出她所言非虚,可仍旧觉得难以置信——祁阳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也是与他最像的,他以为她会冷静的面对任何人,任何事。
此时的太子当然不会知道,祁阳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等待寻找,又经历过怎样的绝望失去。当以为无望的时候失而复得,那般的珍惜已非理智能够控制。也幸好她遇到的是陆启沛,是光风霁月,是与她有亏的陆启沛,她永远也不会利用她,更不会背叛她。
兄妹二人对视沉默,祁阳忽然开口:“皇兄你是不是忘了,当日咱们说起谢远之前,驸马是在提醒你要注意自身安危。她对你,从来没有坏心。”
太子哑然,心中的怀疑或许没有消退,但他也知道祁阳说得不错。至少在此时看来,陆启沛不仅没有害过他,这几年间反而千方百计在帮他护他,那日的提议更无半分私心。
皇帝说得不错,太子会是仁君,所以他做不到宁杀错不放过的狠厉。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或许你说得不错。”
第100章 手把手教导
太子是诚信之人, 祁阳与他达成一致后, 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反倒是陆启沛,好似一直置身事外,完全不担心太子对她做些什么的样子。事实上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即便祁阳没去找太子, 在他查到更多证据之前, 他对陆启沛顶多也只是防备而已。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 太子与魏王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愈发小心起来。许是担心自己也步了兄弟们的后尘, 之前在吴王离京时还颇为张扬的魏王, 此刻反倒是沉寂了下来。再加上短时间内折了三位皇子, 朝中依附者也跟着换了不少血, 到了此时皆有疲敝,也跟着安分了不少。
一时间,朝廷内外一派安宁,倒是难得的平和。
这日陆启沛下值回府,刚走到主院门口便听见一阵笑闹。今日主院里似乎有着不少人, 而这阵笑闹里除了女子的娇笑声外,时不时还夹杂着两句稚子之语。
陆启沛一听便知道, 是陆笙来了, 只不知发生了什么,倒让她们笑得这般开心?
这样想着,她抬步迈进了院门, 然后抬眼便看见了围在院子中间的一群人——七八个侍女围着祁阳和陆笙, 今日的祁阳穿着一身窄袖胡服, 旁侧的侍女手中捧着弓箭。这还不止,便是小团子陆笙手里,也拎着一把金线缠绕的小弓,正装模作样在拉弦!
但显然,哪怕是小弓,对于只有三岁的陆笙来说也是足够难为。她还太小,力道不足,也没有人教过她弯弓射箭,这时候学着大人的样子强拉弓弦,也只是徒有其表。
不过小团子拉弓的模样却很可爱,尤其是她怎么都拉不开,涨红着小脸可怜兮兮望过来时,更是让人看得心都要跟着化了。而陆启沛之前在院门外听到的笑声,也正是由此而来。
陆启沛向着院中走来时,陆笙一眼就瞧见了,可怜兮兮的小团子眼睛顿时一亮。她不再试着弯弓,拎着小弓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就冲着陆启沛跑了过来。
这几月下来,因为接触的时间更多,陆笙显然跟祁阳渐渐亲近了起来。平日里陆启沛回来,若是碰见了,她顶多也就乖乖行礼喊一声“伯父”,然后还是腻在祁阳身边不会动弹。如今日这般抛下祁阳主动迎上来的,倒是少见。
陆启沛目光往场上一扫,便大抵猜到了事情经过。见小团子冲自己跑来也没说什么,只弯下身等人跑近了就顺手抱起来,然后笑问:“阿笙怎么了,是寻我有事?”
小团子举着弓箭,先是nai声nai气的喊了声“伯父”,然后就把手里的小弓往陆启沛怀里塞:“伯父,射箭,你教阿笙。殿下不肯教,还笑话阿笙。”
听到小团子学会告状了,祁阳与身边侍女笑得更是开怀。
陆启沛也笑,却问道:“怎么想起射箭了?还有阿笙,她这般小,哪里拉得开弓弦?现在便将弓给她玩,也不怕将她伤着。”
虽如此说,但陆启沛话中也无多少责怪之意。
祁阳面上笑意不改,却也解释了一句:“我看着呢,她拉不开弓,不会伤着的。”说完才又回应陆启沛之前的问话:“入秋了,秋狩也快到了,我这弓箭在库房里也放了快一年了,都不知道还拉不拉得动。趁着秋狩之前先练练,免得到时候拉不开弓丢人。”
陆启沛整日忙得不知今夕何夕,倒是忘了还有秋狩这件事——秋狩是梁国的传统活动。建国不过数十载,梁国因之前乱世形成的尚武之风还未消散。再加上北地还有戎狄虎视眈眈,今上在位这些年,每年的秋狩便从未断过,甚至对此颇为重视。
今岁入秋,皇帝便病了一场,是以朝中一时也未有人提及此事。不过看祁阳如今态度,今岁的秋狩约莫也不会取消,顶多比往年稍晚些时候。
这也挺好,秋狩对他们这些文臣来说,多半就是去玩的。
陆启沛想着便弯起了眉眼,又看了看怀里的陆笙,便笑道:“那殿下也太着急了,陆笙才三岁,人都还没你给的小弓高,秋狩她可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