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泣回到床边,把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拿进嘴里,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退烧了。和昨天起来的时候不一样,罗泣的思绪挺清晰的,而且也没有那种无力感。等待期间,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要是退烧了就回学校。
“嘀嘀”了两声,罗泣用舌头压下嘴里的探针。
三十五度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罗泣吐掉了体温计,转身进了厕所。
刷牙洗脸换衣服上学!
可是,直到罗泣换完衣服下楼,他的手机还在休眠,而大病初愈的罗泣完全忘了他抽屉里有块表。
所以到底几点呢?
下楼后,罗泣在饭厅发现了罗燃,他坐在餐桌前翻阅着报纸,而其他姓罗的不知道去哪了,于是他溜进了厨房,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早餐。
“罗少,早上好。”保姆战战兢兢地向他打招呼。
“早,有吃的吗?”罗泣毫不在意保姆的态度。
保姆点点头,“老爷交代给你留一碗粥。我……给你热热?”
“哦。”罗泣应了一声,“那我去外面等吃。”
虽然是他自己说要去外面等吃的,但他其实不太乐意,因为罗燃在饭厅。罗泣和他关系不亲,呆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会有点尴尬的事情发生,比如总是会突然对上眼,然后谁都没有挪开。
“退烧了?”看到罗泣背著书包,罗燃随便问了一句,“下午回学校?”
“三十五度几,至于上不上课啊……”罗泣回头看了看时钟,时间不早不晚,磨磨叽叽地回去刚好放学,再磨久一会儿就刚好能赶上下午第一节课,“上课。”
仔细一听就会发现,罗泣考虑的是上不上课,而不是上不上学,也就是说,回学校与否不在考虑范围内,因为不用考虑,他是一定会回学校的。
罗燃没再说什么。
罗泣拉开椅子,艰难地坐了上去。大房子通风太好也是个缺点,夏凉是真的,冬冷也是真的,罗泣把衣服拉好,带上了帽子和手套,顺便把脚也缩了上去。
“啊……”看到罗燃瞄了过来,罗泣缓缓把脚放下。在万岁家浪习惯了,罗家那三个烦人Jing一不在,罗泣就松懈了。
“冷就缩着吧。”罗燃把目光放回报纸上,“别再烧起来就好。”
罗泣从罗燃那平淡的陈述句中听不出他到底是在关心还是嫌弃,反正他是听出罗燃容许他把脚踩椅子上了,于是他听话地继续缩着了。
不久,保姆端来一碗粥,比天上的白云还要白,罗泣脸上不显,心里却是万分的不乐意。
恶……已经饱了。
罗泣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他想吧唧粥的冲动,硬是一口一口地把粥吃完。
“胃口不好?”罗燃看着罗泣那gui速的进食速度,关心地问。
“不是,衣服太厚,不方便动。”罗泣唬烂道。
“我让司机来送你。”罗燃突然跳到了另一个话题。
罗泣似乎是没跟上罗燃的速度,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便宜点的车有吗?”
罗燃翻报纸的手停在半空,良久,他拿起了手机打字。对方回覆得很快,没几秒就回信了,罗燃把萤幕转向罗泣,“这台呢?”罗泣抬头一看,是上次克里斯的那辆雕车香满路。
“……没有再便宜点了吗?”罗泣心想,罗燃公司的员工福利可真好。
罗燃嫌弃地看了一眼萤幕,彷佛雕车香满路已经超越了可接受车辆的下限,但他还是边嫌弃着边在键盘上敲字。
这次对方隔了一阵子才回覆,罗燃看着对方发来的照片,可谓五味杂陈,“这台呢?”照片里的就是很大众化、平民化,特别是在价格上很人性化的国产好车。
人家性价比很高好不好?嫌弃什么!
“嗯。”罗泣的回答完全没有反映出他内心的各种OS。
今又来送罗泣的司机不叫克里斯,而是叫多福,罗泣严重怀疑他们的名字是一起改的。
刚上车,罗泣的电话终于重启了。刚连上网络,手机就“登登登……登……登登”地响了起来,至于中间的省略号,则是因为讯息太多,手机卡了。
放眼望去,都是“神经病说:balabalabalala”、“神经病说:乌卡拉卡”,诸如此类。
——神经病说:退烧了吗?
——神经病说:你睡着了?
——神经病说:起来吃点东西,中午那碗粥不算正餐。
——神经病说:罗泣?
——神经病说:你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神经病说:Rudulph?
——神经病说:Logic?Logical?
——神经病说:Cao!你‘没事儿’倒是给我发一个啊!
下省一百多条讯息。
罗泣隔着萤幕,彷佛能看见几个小时前的李歌抓狂的样子。他一条一条仔细地看着,滑了快五分钟,终于看到最新一条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