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作诚面色不改,佯装困意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他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元荔听话,也未多言,老老实实地给他开了门。
是他鲁莽回了这么一句话,白均一听后勃然大怒,对
舒作诚分得清事态轻重,不再浪费时间,转身朝着缺月楼的方向前行。
他所料及时,侍卫们微微转醒,舒作诚的房门就被一众人等使劲儿敲开。
计划先想办法将变数告诉苏宸,再安安心心躲过这几天。
此地就会被各大门派包围。
那把从黑市花三百两买来防身用短剑不见了。
好赶慢赶算是回了式微院,他一身湿漉漉地回来吓坏了元荔。还没等那人寻来被褥给他披上,舒作诚便道:“快灌点米汤给那些个侍卫,把他们弄醒,一会有人来查园子。”
“我们家少爷在睡觉。”
“睡觉?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半夜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儿现在睡觉?!你把它给我叫出来!”白均一两只手扒着两只门框,使劲儿往外拉,险些把这红木的大门给卸掉。
舒作诚拧干身上的水分,他被这夜风又激起了几个寒颤,顾不得胸前伤口撕裂和后腰的酸痛,赶到韩昭身边。本想卷入战斗,双手一摸胯侧,完蛋,短剑呢?
他两只手乖乖摊在胸前表示投降,明知故问:“少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凶。你爹爹怎么了?”
“你的伤,还有毒都……。”
之前在城外见过的那名执事问道:“少庄主,方才可有人来过园子里?”
于是他取出一斗篷把自己围住,欣欣然从房内走出,随手一挥,道:“您随意,记得轻拿轻放,物归原处。”
“少爷休息呢。”
舒作诚背后一凉,恐是之前将他遗落在缺月楼的死水潭中。
“有刺客夜闯缺月楼。”执事如是回道,“少庄主,按规矩我们是得把缺月楼周围的所有园子里外都检查个便……您看……”
执事从打探了两眼房内,道:“少庄主睡得可是够晚的。”
元荔见他杀气四溢,并不敢惹,但也绝不敢出卖自家少爷,于是就在门缝里谈了个脑袋,装傻问:“怎了呀?脸拉的这么臭。”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白均一冲进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大声呵道:“从你整日缠着我爹爹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你跟他眉来眼去的我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儿!你这个害人精!”
“白日里在太阳下面晒得舒服就多睡了一两个时辰,如此便睡得晚些。”他装作无辜的样子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又道,“快给少庄主多披几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你叫舒渝非出来!”他大声道。
他突然又想起了韩昭对他说过的话,冷不丁的回了一句:“你爹爹哪一日不是被全天下通缉?”
他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一身睡袍在身,像是刚刚沐浴完毕,一袭黑发软塌塌的落在身前,他容貌甚佳,娇美清澈,此番打扮徒生几分懒散的温柔。
那人假惺惺吩咐道:“您放心。”
“我……你有话好好说,这是什么样子,要吃人不成。”
他们查完时天边已泛鱼肚白,舒作诚在园内的秋千上干坐了一晚上,元荔不敢多言,见他胸前晕上一层血迹,便取来些药酒蹲在地上默默为他上药。舒作诚预料到此事今日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想着留在楼内的那把短剑会令他染上嫌疑,他可千千万万不能牵扯进去。
“你这是吃火药了还是吃炮仗了,又看谁不顺心看谁不顺眼啊?”舒作诚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掐腰赤脚懒散地走上前,头一撇,示意元荔:“唉,你给他把门打开。”
若再在此纠缠下去,定会大事不妙。
他补觉还没补到午时,白均一小朋友便黑着脸上了门。
“我再说一遍,”白均一用手指指着他,“你把舒渝非给我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舒作诚大概知道白均一为什么来了。
果不其然。
他无奈不敢贸然行动,韩昭正在打架,见他赶来只嫌其是个累赘,对他道了句:“你先回去,此处交给我。”
“你说!我爹爹去哪儿了?!缺月楼被盗,全城,全天下都在通缉他!”嗯,如他所料,缺月楼被盗,首当嫌疑人就是韩昭,并且已经昭告天下,重金悬赏。韩昭昨夜追那刺客怕是早早远离平金,一时半会那些人追不上他,舒作诚当下自然也不担心。
“舒渝非呢?”
元荔急了,连忙道:“你又是在做什么,一大清早又要发疯病!”
舒作诚知道,之前在城门放水之时这人就猜到韩昭藏匿此处的嫌疑最大,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把这翻个底朝天。
他话未说完,那刺客便飞远了,韩昭两脚一蹬地也赶忙追了上去,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夜色里。
“我好好说话,也不见得你们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