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那么一顿让殿下消气的惩罚是必然会出现,卡泽勒并不惧怕也不觉得难堪。
他只觉得这是应该。
他的一切都是属于伯爵,如果能够让伯爵消气,让那张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对卡泽勒来说,胜过世间任何一切。
提摩西的惩罚对卡泽勒来说,都是一种恩赐。
但等卡泽勒单膝下跪半天,也没有被自己的殿下惩罚,反而还听到了一句从未听过的吩咐。
“去把床上的精灵收拾一下,我要在十二个小时后,看到一只健康的宠物出现在我面前。”
“yes,master。”
卡泽勒这一瞬间甚至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理智的大脑都停顿了一刻——什么?身体记忆却快过脑子,在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应下了伯爵的话。
此时银发的执事才慢慢抬起头来,他从那句话中了解到了什么,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床上?
只见,他那完美无缺的伯爵正赤裸着那具肌肉比例分布堪称黄金的健壮而苍白的身躯站在房内的酒吧台旁边,室内的阴影与微光将提摩西的身躯映照分割出明暗交界线。
深红的发,墨绿的眼,苍白的肤色映着落地玻璃窗外灯光璀璨的不夜星城的流光,纯黑的虫纹爬在那具完美的身躯上;神秘,冷然而又浓墨重彩,俊美的让人头晕目眩。
提摩西手里拿着一个酒杯,摇着冰块,琥珀色的酒水微微晃动,在卡泽勒看过去的时候,稍稍瞥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绿眼睛里还残留着明显是被情欲喂饱的满足与未褪去情欲的性感,懒洋洋,像酒一样,几乎能电到任何一个此刻被注视的人。
——是谁?
卡泽勒的手指神经质的弯曲了一瞬。
床上,情欲,清理。
一直都理智精明的执事长此刻脑袋好像宕机了一样,他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提摩西没在意,在记忆里卡泽勒就是这样近乎将礼教刻进骨子里的虫族——定向礼教的服务对象就是提摩西。
其他时候同其他虫族一样,甚至因为是战争隶出身,卡泽勒手中沾的人命比提摩西还多。
比曾经有过杀空一个星球战绩的提摩西还多。
每次提摩西下达命令,卡泽勒都会用完美的仪态恭送,直至伯爵身影消失,他才会去处理交代的命令。
于是为了让床上的精灵早点得到治疗,提摩西调出一条新的浴袍,随便裹了裹,准备去浴室。一旁的卡泽勒在提摩西动起来后,也站起主动接过伯爵随手放下的酒杯,里面还有三分之一没喝掉的酒。
提摩西都要走过去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侧身回来对卡泽勒招了招手。
“过来。”
“请吩咐。”
提摩西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眯眼看了卡泽勒几秒钟,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那张异色肤的脸颊。冷硬的执事表情不变,依旧是那副静候命令的安静神色。
“把你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我可不想自己的武器生锈。”红发的雄虫收回手自己捻了捻手指,像对待宠物似的,又曲起手指刮了刮对方的脸颊。
“别总是像条受伤的狗一样回来见我,嗯?”
“..yes,master.”
等年轻的伯爵身影完全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后,卡泽勒才收回自己专注的目光,果然瞒过伯爵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为了提早回来见到自己的殿下,卡泽勒现在身上其实还藏着几处强行用缝合针与止血强凝剂‘物理’意义上的堵住伤口流血的大创伤。没想到清理完了血腥味,却依旧还是被殿下给发现了。
多么,多么,多么仁慈的殿下啊。
银发的雄虫握住手中的酒杯,慢慢举杯,顺着提摩西刚刚喝过的位置,印着唇纹,将那些剩下的酒水全部喝掉。连冰块都含进了嘴里,硬生生将大块的冰用獠牙嚼碎,吞吃下去。
那么,是谁迷惑住了我的主人?
异色肤的执事靠近提摩西的床,修长的燕尾服与西裤将银发雄虫的身姿衬的笔挺且优雅,卡泽勒在大床边站定,眼神落在凌乱又淫靡的床上,银色瞳眸此刻比冻土的冰还要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