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嗯了声，将手机收起来，朝里屋走去。
孟泫海把门推开，慢悠悠念道：“反正今天诊所里没人，几个小家伙搁家里呆着，大冬天也不愿意跑出来活动，你放心睡吧。真有什么事儿可以打电话叫我，我就在后面。当然，不回答夫妻情感纠纷问题，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楚淮跟他道了句谢，走到床边坐下。这屋子他以前常呆，紧绷的情绪总算放松下来些许。孟泫海听见那句话，微微扬了扬眉眼，懒懒笑了下：“需要你泫海哥哥帮忙唱首安眠曲再走么？”
“不用了，谢谢。”
“真是不耐逗。”孟泫海抱怨了一句，又说，“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大门的门卡我放床头柜上了，你要是明儿醒得早，直接离开就行。我自己来收，不用你麻烦。”
“好。”
孟泫海看见他这幅样子，像是有点忧虑地叹了口气，伸手帮他把门带上了。楚淮将大衣外套脱掉，挂到衣帽钩上，靠在柜子边垂着眸解袖口。忽然自外面传来孟泫海骂咧咧的声音：“江遇澜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不回家，站在我家门口外装雕像？”
楚淮动作一顿，听见站屋外的江遇澜不知和孟泫海低声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响起孟泫海没什么耐心的回答：“你问我，不如去问他自己。我这个人虽然毒舌了点，基本的职业Cao守还是有的好吗？”
像是生怕楚淮听不到似的。
楚淮算听明白他意思了，将解了一半的扣子搭上，走去开门：“ 有事吗？”
江遇澜应声抬头：“ 过来问问。纯纯，你今天不回去了吗？”
孟泫海道：“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能别那么虚伪？”
江遇澜不理他，只专注盯着楚淮。楚淮被他看得耐不住，偏开了视线，轻轻点头：“嗯，暂时不回去。怎么了，有事要和我说？ ”
“要不要去我那里睡？”江遇澜自然地接过话，“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孟老爷子，环境也比诊所要好上一点。都那么久没来了，收拾也挺麻烦吧。”
孟泫海当即骂道：“你想哄他就哄他，花言巧语随你说。把我牵扯进来踩一脚是什么意思，江遇澜你还是个人？能不能有良心一点？”
楚淮低着头不说话，俩人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又过了一阵子，大约是怕他尴尬，江遇澜收回视线，主动对孟泫海道：“你那屋子多久没收拾了？”
孟泫海差点直接赶人：“那房间我昨天才让人收拾过！”
“也行。”江遇澜随意点了下头，“既然这样，那我不凑热闹了。你们都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明天再来这边。”
他推开门作势要走，影子映在冰雪里，显得有几分孤独。楚淮看了，犹豫了一秒，说了句“等等”，随后在他扭转回头的注视中道：“等我穿个外套再走。”
楚淮转身回屋，把衣帽钩上的大衣取了，穿好匆匆出门。孟泫海表情不太愉快，看着他走出来，说：“今儿不在这休息了？”
“嗯。”楚淮应了一声，“今天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铺个被子的事。”孟泫海说，旋即又叹了口气，“你可照顾好自己吧。”
“好。”楚淮答应下来，和孟泫海简单道了个别。江遇澜站在屋外面等他，背对着诊所，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或许是以为楚淮只是客套性地出门来送送他。他听见楚淮走出屋子的声音，回过头来，说：“不用送，外面挺冷的，你回去睡吧。”
经过暖气这么一烘，冽冽寒风吹得脸生疼。楚淮静默了几秒，跟到他身边，低声说：“我跟孟泫海说不住了。”
见江遇澜似乎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追了一句：“今天去你家吧。”
其实楚淮不太认床。大概是因为过去那些经历，他无论睡在哪里都可以适应的很好。只是适应性强，和睡眠状态好却是两回事。这次答应孟泫海在诊所留宿，也单纯只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留在外面的理由，暂时甩脱那种仿佛一直被人追赶着的焦躁。
说实话，他去睡酒店或旅馆都可以。不过那样的话，楚湛会有很高几率发怒，也许很久都很难哄得回来。
但乱七八糟解释这么多，说到底，也只是私心作祟罢了。
江遇澜说了声好，俩人便一道向胡同外走去。楚淮跟着他回了家，兜兜转转又住回了前天刚睡过的屋子。
估计是防止上次情节重演，楚淮进屋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已经被人仔仔细细地收拾过了一遍。不仅地毯和床单尽数换新，连桌脚都擦得一尘不染。
江遇澜帮他开了灯，仍跟上次一样：“我在外面等你，有问题叫我。”
楚淮解扣子的动作缓了片刻，抬眼看他：“你不去休息吗？”
“反正过年，不赶这一时半会儿。”江遇澜答道，“起的晚点也没事，反正也没人在后面催着。你先去洗吧，我不急。”
楚淮嗯了声，走进屋将外套脱了挂起，找出一套睡衣进屋洗漱。拖鞋走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隔壁房门像是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