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敲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
姚汀带着瞳瞳来到了菜市场,这里她轻车熟路,知道哪一家的菜最新鲜,哪一家的最便宜,哪家缺斤少两。她处处节省,但绝不会在给瞳瞳做的伙食上讲究,毫无犹豫地带着他去了最新鲜的那家。
汀汀姐姐,我数学又考了100分。瞳瞳兴奋地仰头告诉她。
是嘛!那你数学已经是第五次拿100分啦。姚汀边挑着菜边应道,她每次都记得,并关心他的学习成绩。
学校有没有让买什么学习用品?她知道小学老师总是会让买一堆文具,比如什么彩笔橡皮泥啦,她怕瞳瞳没有。
没有,我最讨厌上那种课了!如果每天都只上数学课就好啦!
这样变态的想法让姚汀直摇头,从小到大她都最讨厌上数学课,但高中的时候却拼命学,倒不是单纯为了高考,而是因为一个人。
高中三年每次月考完贴成绩榜单的时候,孟浮生的数学都是年级第一,从未改变过。
她付完钱拎着菜出来时,看到瞳瞳目不转睛地盯着菜店家的小孩手里拍着的篮球。
喜欢吗?姚汀问。
瞳瞳迅速摇头否认,不喜欢!
姚汀怎会不知呢?
贫穷将热爱变为憎恶,将勇敢变为怯意,将无罪变为有罪。
贫穷的苦涩打翻在心底,一遍一遍捶打着鲜活跳动的心脏直至骤停。而大人们笑着将这颗鲜血淋漓的、停止跳动的心脏称之为懂事。
懂事的小孩总是什么都不喜欢。因为喜欢意味着培养,意味着成本与代价。
回到家门口后,姚汀从奶箱里掏出来放着的钥匙,打开了自己家邻居的门。
汀汀和瞳瞳吗?听到声音的秦阿姨喊了一声。
对!是我们。房间很黑,姚汀摸索着开了灯。瞳瞳快速将鞋脱下,边跑向他的妈妈边喊道,妈妈!
秦阿姨是看不到的。五年前她丈夫丢下他们母子跑了,丧失了经济来源的秦阿姨只能卖掉原来的房子,来郊区买了这个小家,靠着卖房剩下的钱和卖剪的贴纸过活着。
瞳瞳因为入学测试的成绩优秀,拿到了井和小学关怀贫困家庭的名额,他在那里住校读书,每周五回来过周末。看不见的秦阿姨,只能拜托姚汀每周去接瞳瞳放学回家。
你怎么又买一堆东西?接曈曈已经够麻烦你的了。秦阿姨听到塑料袋的声音着急地道。
瞳瞳一周只回来一次,哪里麻烦了?姚汀说着围起围裙开始清理鱼,她每次去接曈曈,都会买一堆好吃的回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好啦,你快和瞳瞳聊聊天,他数学又得了100分,稍等会儿我马上就做好饭了。
秦阿姨平时给自己做点儿吃的还行,给瞳瞳做就很难了。其实不光是为了瞳瞳,姚汀也想每周能改善一下秦阿姨的饮食,即使这份改善很小,微不足道。
姚汀刮着鱼鳞慢慢地思索着,现在的她,算是找到她能够触碰到的温情了吗?算是从那窒息冰冷的家中逃脱出来了吗?而这样的自己,又算是过得好还是不好呢?
周家大宅里,家中的帮管们早已将一尘不染的餐具一一摆好,做着最后的确认。一个个急促的脚步声好似要冲刺奥运冠军,生怕气氛不能被烘托得再紧张些。
你妹是不是故意的?她明知道我最讨厌茉莉还往家里摆这么多?宋珊说着便打了个喷嚏,瞥向宴会厅里到处摆放着的鲜花。
周子康看看自己的老婆,又看看走在前面的妹妹周嫣然,心想女人事儿真多,他连话都懒得回。
周父落座后便开席了。
嫣然上次开业筹备得不错。梨阳山度假地开业那天,周父可谓是风光无限,自然很满意自己女儿所做的工作。
这是我应该做的。周嫣然的语气带着些许骄矜。
宋珊听着就嫌烦,筹备开业这件事本应该由她老公去做的,但硬是让周嫣然抢了过去,周嫣然想立功那点儿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况且开业这回事周嫣然可是有相当一部分仰仗着孟浮生的支持才办成的。于是没等一会儿,宋珊便用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问道,嫣然,你和孟浮生的订婚宴准备什么时候办呀?
周嫣然喝了口红酒,回复的嗓音不咸不淡,我们最近工作都挺忙的。
那再忙也得先把事儿办了呀,订婚都这么难,等到结婚的时候可怎么办?宋珊边说边给辰翰夹着菜,趁着这情形紧接着刺痛她,我最近还听说,他那个前女友从国外回来了?
倏然间,周嫣然切着牛排的刀在瓷盘上划出了尖锐的噪音。
见此,宋珊暗自得意,慢悠悠地道,你也知道,圈子嘛就那么小,我是为你着想,这样的情况你再没什么作为,总是会落人口舌的。
周嫣然未继续答话,咬着牙还以微笑。
我不吃了!我要去玩儿变形金刚!周辰翰没吃几口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坐好!周子康怒目盯着自己儿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