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森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径直来到自己的椅子旁,眉头皱起,然后把桌上
下,隔着报纸坐了起来,由此之间,他并没有多说话,张子吴在喋喋不休地说了
好这里的大作家进行访谈,可是今个礼拜却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大家看了他一眼
他再高贵一些。以后孙子比儿子又更高贵些。只有这样,他的家族才会慢慢进入
几句话
快与看不过眼。到了如今这个环节,他认为准是有人诬陷了他,每个礼拜他都约
得圆滚滚似的,对面的那个人准确说是一个女人在跟他挥手。
住在对面楼上的一个人也朝这边看来,他顿时有了乐趣。他身子朝前倾,眼睛睁
嫌不够劲儿似的,他把鞋子脱掉,双腿盘在椅上坐着。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
因为来得早,这次的拜访对象落森还没有到场,趁着空闲时间,张子吴来到
看法,随意动桌上的东西。后来总算觉得没意思,把椅子转了几个圈后,才发现
工受了气才故意那样去做的,他用挖鼻屎的手伸了出去,想同落森握手,嘴上客
诚然作为是一种昂贵的商品,能代价可估的绝不半卖半送。可在他的内心,想得
「谁叫你坐我椅子上的,」落森大吼了一声,「滚开。」吓得张子吴慌张地
,刚才那女子在练着瑜伽,在解锁高难度动作,这让他颇有点心动。
来都是指受命于天的人,既寿永昌。可这些年上层行列里又增加了新的成分,那
多高难度的动作,他在心里意淫着一些肮脏龌龊的想法时,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
非但认识,简直是对他深恶痛绝,像对面前这样的小人物,他最有发言权了。
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你可以傲骨铮铮地藐视上层,可你休想轻易地接近和走向上层。所谓上层,向
的报纸拿起往那里扫了几下,像是扫不干净一样,也怕被传染,他直接把报纸放
落森的写字椅上坐了下来,他转动了椅子,单手放到后脑勺上挠了几下,拨弄头
立马躲闪,更有甚者,一些女孩子刻意在经过他身前时重重地哼了一下,以此显
当然了,心动不全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在现代这个僧多肉少的社会里,女人
,一个乡下人所谓的大出息,得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实现。他父亲落雨这一代
这让他觉得奇怪,来这里半年多了,从未发现住对面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
长得很秀气,也许与他的职业有关,看上去文质彬彬。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
皮;另一只手在鼻孔上使劲儿扣。
的情绪,最后化为愤怒。
现在,落森看着张子吴想起了父亲的那番话,手里稍一用力,将皮包握在手
从椅子上站起,又是穿鞋又是整理自己的发型,脸上的厌恶之色表露无遗,「这
心。皮包带冰凉的,一股寒气直蹿他的全身。他闭着眼睛,体验着一种近似悲壮
不管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社会已经在事实上存在了阶层。生活在下层的人
气道,「你好,落大作家,鄙人想请你做个专访。」
只能走完从乡下人变成城里人这一步。也算是为儿子落森创造了条件,让儿子比
就是赚了大钱的人。
这个男人是他今天想要的采访对象,作为这里的主要骨干之一,眼前的男人
常手段。
落森。于是,他在自家的家训中添了一条:阶层固化。并且还注解一番大道理,
不全是那些,他首先想到的是女子柔韧的身体,练过瑜伽的女人显然是可以做很
因为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对方是什么样貌,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张子吴凭着直觉
示出她们的不满与不屑。男人却稍微做的高级一些,又像是看一本大写的幼儿字
来。
体一般,像是得了红眼病一样,独独对他用斜视的却不正眼去看。
乡下人的愿望。想起父亲当年把他们几个户口迁到城里,在乡亲父老面前赢得了
了。事实摆在眼前,下层人想快进入上层,拿刘德华的话说,非常时期,采取非
社会的高层。
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此时他看到一个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这个人他
张子吴好不容易才忙完自己刚才的随性不妥行为,事实上他在面对这里的员
面子,以为他有出息,大大地有出息。可出来这么些年,落森越来越清楚地看到
凭借着落雨几十年对社会现状的认识,他也有意传授这样的知识给他的儿子
落森以前也是一个乡下人,不过在他很小时就离开了。离开乡村几乎是所有
落雨只是真切地感到这社会的确越来越阶层化了,有些人更是越来越贵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