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总是睡的很沉,睡到我自己也不知道醒来是什麽时候了。我只记得,在梦中,有人轻抚着我的头发,那种感觉就有如山上的轻风,吹拂着开满整座河谷的野百合,这是大地的恩赐,也是身为男人的幸福。
我悠悠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他是世恩-我的最爱。
世恩看到我醒了,立刻送我一个俊美的笑容当礼物。
「原来你在喔,我还以为是谁在摸我头发。」
「嗯…都已经中午了。古浪阿公叫我来看你起床了没,我看你睡的很熟,就不吵你。」
「那小美她们咧?」
「她们都去学校带小朋友了。」
「糟…」我想爬起身,但一夜的宿醉让我头昏脑胀的难以起床。
「啊…俊齐老师说你今天可以不用去。」世恩拉住我的手,要我再躺回床上。
「是喔…」我顺着势躺在世恩的大腿上。
「阿公有叫我早上跟他们去,看有没有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我有稍微教了立雅和朵倩他们几个英文跟数学。」
我转过头去,双手搂着世恩的腰,仰着脸对他说:
「呵,你这小子,变老师了嘛!」
世恩弯下身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哪有,只是稍微教他们一下而已,老师你比较会教。」
都已经交往半年了,世恩还是叫我老师,而我则还是叫他世恩。
「等再过几年,你就可以负责山上所有小朋友的功课啦,吴老师!」
我快速的拉开世恩的衣服,偷偷亲了他的腰际。
「啊呀,好痒。」
「哼,谁叫你昨天那麽酷,都不来跟我讲话。」
「唉唷,不好意思啊,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两个的事。」
「什麽事?」我白目的把鼻子凑到他的私密处,嗅了一嗅,又说:
「好像硬了耶。」
「哪有?」
「不然我看看。」
「不要啦,门没锁,我怕有人进来。」
「哈哈,开玩笑的。」我往世恩的屌处呼了一口热气。
「我说刚刚的问题啊,山上的人是不知道我们什麽事?」
「啊…」
「什麽事嘛!」
「就…」
「?」
「我跟你是情侣关系的事啦!」世恩害羞的红了脸。
「厚,都在一起那麽久了还害羞。」
「……」害羞的世恩又无言了。
「老师,吃饭了啦!」门外突然传来妇人的声音。
「那是我妈妈。」世恩一面说,一面拉我起身。
不一会,娃蓝推了门进到房间里,对着我笑了一笑,我也回她一个笑容。
「柯老师,真的很谢谢你照顾我们莫那道。」娃蓝说。
「不会啦,世恩平常都很会打理自己,甚至还帮我整理家里咧。」整理家里已经算讲的很含蓄了,实际上世恩连我的内裤都他在洗。(羞)。
「其是我觉得很对不起莫那道,工作实在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他,还让他在新竹被阿敏欺负…」说着说着,娃蓝掉下了眼泪。
世恩连忙过去安慰妈妈,说道:
「不会啦,老师跟修女他们都很照顾我,阿敏也被抓去关了,我现在在新竹过的很习惯。」
说到阿敏,他在去年大概农历年前终於通过勒戒被放出来,但听说又故态复萌,到处找不到世恩,竟然跑去教会,舞着刀威胁修女要她们把世恩的零用钱给他。为了毒品而发狂的阿敏,最後在修女跟修士们的机警处理下被制服,并把他扭送到警局。这事在当时还上了电视与报纸社会版,闹的颇为轰动。阿敏这下闯了大麻烦,自然就很难从牢里出来了,他的烟毒案先被判了三年徒刑,而持刀闯入的重罪,则还在审理中,理论上在世恩高中毕业之前,阿敏是不可能从监狱里出来,这算是聊可安心的一点。
「唉,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但是却没有办法养活你,真的很对不起你。」泪珠从娃蓝那大大的眼睛不断滚落。一旁的世恩,也陪着一起掉泪,连我也被这气氛给感染到,红了眼眶。
「娃蓝妈妈,你不用担心世恩,我会好好照顾跟督促他,让他考到好的大学,之後一份好的工作,这样你就可以不用那麽辛苦工作了。」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娃蓝只有点点头,但仍不断的哭泣。
为了打破这个奇怪又感人的氛围,我奋力的站起身来,手扶在世恩的肩膀上说:
「别哭了,老师我肚子已经饿了,再哭下去我会昏倒。走,去吃饭吧!」
世恩破涕转笑,擦了擦眼泪,说道:「对啊,我哭到也饿了。」
我跟世恩,就这样连手把刚刚才哭的很伤心的娃蓝给逗笑了。
说实在的,原住民就是那麽心胸开阔,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面对命运的逆境,就像世恩或娃蓝一样,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