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脸红了?」Teddy笑了笑,见我不答腔,又说:
「该不会是因为想到那天的的事吧?不用害羞啦,我对男生又没兴趣,被我看到一下没什麽关系吧。」
「我对男生没兴趣。」
这句话传到我耳中,让我的脑里像五雷轰顶般的嗡嗡作响。
「对啊,他对男生又没兴趣。我干嘛自做多情的怕他、躲他,没事害羞成这样干嘛,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薛宗兴,你好白痴。」我心里在呐喊着。
「喂喂,你怎麽又不讲话了。」Teddy的话语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我觉得Teddy的这句话把我从两个礼拜多的花痴梦里叫醒了,他对我没兴趣,他不喜欢男生,这是铁的事实。我何需逃避他,他只不过是小泓的同学,充其量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除了长的帅一点外,跟台南乡下的狐群狗党,也差不了多少。Teddy只是一个比小泓还要开朗、还要好接近的大哥哥罢了,也算是我来台中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从花痴梦中醒来後,我也终於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能力,可以双眼直视Teddy跟他聊天,也可以无所顾忌的说三道四,不再小心谨慎。对我而言,Teddy的手有魔力,连他的话都有魔力,一语惊醒梦中人。
整个下午,我与Teddy有时聊天,有时各自看书,我看我的英文数学,他看他的经济学或租来的小说。我有的地方不会,Teddy总是很热心的教我,教学品质不比准老师小泓差到哪里。Teddy跟我说,其实他的朋友也不多,同学们各自有各自的事,平常也蛮少互动的,以前他跟小泓还不错,不过最近小泓忙着实习又得教我功课,再加上小泓的个性实在不怎麽讨喜,所以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颇是孤单。Teddy说那天在麦当劳遇到我,觉得我还蛮单纯的,比起同辈的总是心里藏着很多秘密,来的亲切多了,也因而想要多跟我认识一些。
我很老实的跟Teddy坦承我重考的心路历程,Teddy劝我别那麽在意他的存在,重考的目的应该不是不想输他,而是不想让自己就这样不如人下去,自己总是得摆在第一,人不是因别人而活。但我对Teddy的话只听进50%,因为若不在乎他在存在,我也没有今天想重考的毅力,不管如何,他还是我的目标,不追上他,我不甘心。
在提到他的同时,Teddy有句话颇耐我寻味,Teddy说:
「双胞胎弟弟啊,是不是长的跟你一样可爱呢?」
我不觉得我长的多优,我只认为我是乡下来的蠢小孩,在城市的一个角落里埋头苦读拼重考,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除了眼前这个Teddy之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可不可爱或帅不帅,我只觉得他的个性很讨厌,冷漠又高傲的烂个性,长的再好看也没用。
下午的时光很快的过去,转眼就到了五点,Teddy再度自愿载我去补习班,我便不再推辞,反正他自愿嘛。
补完习後,我搭着公车回家,回想起今天的事。我在心底嗤笑着自己的花痴愚昧,自作多情的以为人家看到你的老二就会爱上你,但也庆幸自己醒得早,不再继续浪费时间相思下去。当然,与Teddy关系厘清後,我在台中多了一个可以一起看书、聊天的大哥哥,也算是蛮有缘份的。
但,想是这样想,当我在晚间十点多下了公车,在漠漠黑夜里走向台中家里的巷子时,抬头望着一盏盏闪烁的路灯,我心中依然有一丝丝希望,希望Teddy能在下一个路口等我,然後抱住我,给我一个深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