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摸了一下,这料子又薄又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对襟上面绣着花纹,裙尾绣着两只引吭高歌,交颈相靡的鸾鸟。崔清越抬头问她,“你是想冷死我吗?”
白飞飞忍俊不禁,笑道:“这是西域传来的布,万金一匹,看着薄,可却被狐裘穿着还要暖和几分。”
崔清越换完衣裙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她一直穿着素淡的衣裙,不着粉黛,也不.插珠钗,所有人都认为那样清淡的样子是最适合她的。
而她现在穿着一身红衣,身上是最热烈的颜色,张扬又艳丽。
眼角眉梢都是冰雪融化后的春意。
白飞飞失神道:“果然,红色是最配你的颜色。”
她拿起桌上的黄金步摇,一直庸俗无比的步摇插.进了崔清越的发间,可原本俗艳的步摇却被崔清越撑了起来,每走一步,那步摇就晃动一下。
奢华又靡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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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风,吹动亭上挂着的白纱,也把亭里放着的酒香飘去了远方。
快活王闭着眼,深吸一口酒香,“这就是琳琅酿?果然酒香十里可闻。”
白飞飞跟在他身侧娇笑道:“王爷可真懂酒。”
快活王摸了下她的脸,大笑道:“我不止懂酒,还懂美人。”
亭上的白纱吹动,快活王隐约间看到一个炙热的身影。
快活王问:“你可在亭上安排了什么等着本王?”
白飞飞道:“自然是美人。”
快活王道:“什么美人能比的上幽灵宫主。”
白飞飞道:“王爷看过不就知道了吗。”
月色朦胧,层层白纱后,人影晃动。
快活王掀开纱帘,首先看到的是一段纤细的脖颈,脆弱易折。
美人闻声转头,额间鲜艳的花钿和红衣能灼伤人眼。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快活王大笑道:“果然是个美人。”
白飞飞轻打了一下快活王,钻进他怀里道:“王爷可别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哩。”
快活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说不出的柔和,“你们可都是我的湘夫人。”
白飞飞低下头冷笑。
他自比舜帝,却把她们当湘夫人。
自从知道白飞飞是快活王的女儿后,看着他们亲热,崔清越心中就只有“父慈子孝”这四个讽刺的字。
白飞飞也真是个狠人,能面对抛弃他们母女的快活王装的柔情似水,不露一丝痕迹。
女人真是最能忍耐的生物,对别人狠,对自己更加狠。
白飞飞拎着酒壶替快活王斟酒,递上酒杯道:“王爷饮酒。”
快活王接过酒杯看了一眼,递到白飞飞嘴边,道:“有此等好酒,当然是美人先尝。”
白飞飞舔.了一口就昏昏沉沉,快活王笑着把酒送入了口中。
白飞飞趴在桌子上醉的不轻。
此时清醒的就只剩对坐的快活王和崔清越。
两个人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只能听见酒杯磕碰的声音。
过了许久,快活王道:“崔姑娘可是真愿同白飞飞嫁与我?”
崔清越不知道白飞飞是怎样同快活王说的,她也斟了杯酒,自顾自的饮道:“您是个豪杰。”
快活王双眼盯着她,巨大的压迫感从快活王身上发出。
他道:“事到如今,你也不肯称我声王爷。”
“称与不称,又如何呢。”崔清越道。
难道她说了他就能成真正的王爷了?难道她不说,就能改变他自称王的事实吗?
所以又何必纠结所谓的称谓,每个人心中有每个人的坚持,谁也不会退步。
快活王摩挲着酒杯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比谁都硬,可没了傲骨又让人看不起,你是,沈浪也是。”
他丢下酒杯,转头看她一眼,“不叫我王爷,那我就等着,你称我夫君的那日。”
快活王走后,白飞飞依旧趴在桌子上。
崔清越踢了脚她,道:“正主都走了别装了。”
白飞飞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连说话声音都带着股水汽。
“我还没睡够,你吵醒我做什么?”
“我饿了,想吃东西。”
白飞飞撑头看她,笑得特别好看,“呀,忘了你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呢。想吃东西啊……”脸上的笑瞬间拉下,冷漠道,“没有。”
快活王和白飞飞都走了,留在凉亭里的只剩崔清越,那一壶琳琅酿都只剩半壶了。
她越看那弯弯的月亮,就越像香蕉。
人总是失去之后才学会珍惜。
就像她现在,吃不到东西之后,才知道食物的珍贵,就算是难吃的食物。
“这看着不像倚兰轩,在倒回去走左边试试。”一个声音嘀咕道。
崔清越探头看去,追上了声音的来源,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