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跟着教练金尚的指导,张开双臂,尝试着在冰面上滑行。
“刚开始都比较难掌握……”金尚带过很多初学者,之前郑钰也是在他这里受训,然而吃不了苦,十天后就走了。
因此他决定这次温柔点,不过他很快发现这个学生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是因为有舞蹈功底的原因,柏栩川的平衡性远超常人,加上他身材纤细有力,进度非常好。
教这种学生非常让人有成就感,金尚内心十分愉快,语气也就更和蔼了:“你很适合练花滑。”
柏栩川喘着气,眼睛很亮:“是吗!谢谢教练!我会继续努力!”
……这嘴甜的。
一旦在冰上找到了感觉,柏栩川就开始撒欢了。
他进步神速,几乎第一天就搞定了郑钰十天的进度。
到傍晚,连续练了几个小时的柏栩川还乐此不疲,金尚不得不要求他停下来休息。
“不急在这一时,还有半个月呢,进组之后也会持续训练。”金尚劝道,“避免受伤才是第一位的。”
柏栩川点点头,冰场内放着温柔的月光曲,他随着曲子从场中央慢慢滑行到场边,身姿轻盈。
贺衍之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十几米外的冰上,裹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戴着顶深色棒球帽,越发显得一张脸小而Jing致,像个大型等身手办。
他脑子里莫名又冒出那两个魔性的字:……崽崽。
多可爱的崽崽啊。
柏栩川到了场边,脱下冰鞋、外套,弯下腰喘着气。
再抬头,不觉惊喜出声:“前辈!”
贺衍之也不觉笑了:“小兄弟,你怎么这么努力啊?”
年轻人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仿佛见到他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
若别人看到某人就表现的很开心,那个人自然也会感染上这种情绪。
贺衍之深深看他一眼,这男孩脱下了厚外套后,内里的衣衫都被汗水打shi,汗涔涔贴在身上。
四周冰天雪地,唯独他是火热的,说话间带起白雾。
柏栩川说了两句话,才想到他还戴着帽子,怕不礼貌忙摘下来。头发微shi,软趴趴塌在头顶,柏栩川习惯性伸手去拨,试图让它们重新站好,不过并不顺利。
他也没有太在意,跟贺衍之说先去换衣服,就先进了更衣室。
贺衍之目光从柏栩川背影上收回,再转向冰场,金尚停在场边,喝了口水。
“他怎么样?”贺衍之问。
金尚扣上水壶盖,竖起一根大拇指:“他很厉害。”
贺衍之已经换上运动服,随口问:“怎么说?”
金尚:“身体天赋很好,如果小时候去过他们小学选苗子,会选中他的。”
他看了一眼贺衍之,说话很直:“你身体素质在这里,平衡也很棒,但是论舞蹈天赋就差远了。”
贺衍之不在意:“人各有所长,我又不可能什么都擅长——他比我好,这很好。”
柏栩川换好衣服出来,穿着保暖的薄外套,又回到场边。
金尚经过见他还坐在这,问:“怎么,还想练啊?你明天早上起来肯定腿疼。”
柏栩川解释道:“我围观一下前辈训练。”
又笑嘻嘻的:“也多听一点老师指点。”
其实他只是不想这么早回去一个人呆着。
歇了一会,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一小时后,贺衍之停下来休息,外套搭在肩上滑到场边。
柏栩川右耳的耳机突然被人摘掉了,他侧目。
贺衍之坐在边上,仰头喝水。
喉结滚动,颈上有三颗痣,并成一排。
“前辈……”柏栩川慢慢说,“你拿的是我的水。”
贺衍之呛了一下,对着水杯,仔细看了眼:“是吗?”
“是。”柏栩川有点好笑,“不过没事。前辈你喝吧。”
贺衍之轻咳一声:“拿错了。”
又问:“你怎么一直坐在这,等人?”
柏栩川摇头:“不是,就是有点不想回去。”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理由。
有时候就不想一个人呆着,朋友都很忙,养父常年在山上修行一年只联络一次……家里没有人等他,想养只狗狗吧,又怕照顾不好它,没有时间陪它,那还不如不养。
“我刚刚坐在这就想着……你休息的时候可以跟你说一会话。”
柏栩川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是不是挺神经的?我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所以话才这么多,平时没有这么烦,对吧?”
“你一点也不烦。”贺衍之答道,“朋友聊天不就是说这些?不说这些说什么。”
顿了顿,又问:“为什么没睡好?”
“因为……”柏栩川顿了顿,还是把昨天被人跟踪追车的事情说了,“总觉得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