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清冽如泉,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水面般平静。
临沂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话一向挺多,正想要再多和这个师侄多聊上几句的时候。
他余光往他们身后一瞥,再感知了一下,发现只有他们两人回来了。
“只有你们两人回来了吗?”
他伸着脖子再不死心地往外瞧了瞧。
“陆绥不是说你们比老祖宗他们要晚几日下山的吗?怎么你们都回来了他们还没回来?”
两人听后一愣,不自觉抬头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意外之色。
“我们回来时候并未瞧见他们的身影,也不知他们何时回来……”
听到这话后临沂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我还想着今日能来瞧瞧老祖宗新收的徒弟长什么样呢。”
“我实在是好奇,那小子有什么大能耐能够拜师在老祖宗门下。”
“……师父,不是那小子。”
陆绥顿了顿,觉得平日里还好,可现在这里还有两个晚辈在。
他这般说话显然有些不妥当。
“是你的师弟。”
“……”
作为一个年近千岁的老家伙,突然有了一个不过双十岁数的师弟。
他心情在经过陆绥这般提醒之后更加复杂。
……
桃源秘境内,万里已经连着好几次被余烬云摔在了地上。
男人虽然将折戟给了他,然而只要折戟稍微有一丝戾气显露出来,挨揍的就是他。
“折戟是你的剑,在它的情绪影响你的同时,你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它。”
天玄压制折戟,而余烬云压制万里。
各司其职。
万里用指腹揉了揉嘴角,刚才那一拳余烬云虽然收敛了些力道,可该疼还是疼。
“脑子清空,别有太多杂念。”
男人负手而立,他站在半空之中,花叶纷飞在四周,唯美绚烂。
在这般艳色里,余烬云是唯一的一片纯白。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万里。
“凝剑意,再试试能不能碰到我。”
余烬云让万里用折戟来攻击他。
哪怕是一根头发丝,或者一片衣角,只要少年碰触到了他便算成功。
但是不能有任何情绪波动,不能被剑影响,相反?,也不能影响到剑。
需做到真正的心如无风的湖面?,平静无波。
折戟身上的戾气太重,它是生了灵的剑,有意识和思维,却没有太多理智。
一旦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哪怕是一丝杀意,也会被放大无数倍,极其容易反噬其主。
简而言之,和它的暴脾气一样,折戟是一把极其情绪化的剑。
要想在意识清明的前提下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首先也要保持自身的清明。
万里抬眸看着在桃花纷飞之间那抹唯一白色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睛,手不自觉紧紧地握住剑柄。
[正面是不可能碰到师父的,我们从背后来。]
折戟听后剑身一震,莹白色的光亮凝聚在了剑刃之上。
这是它回应万里的表现。
少年凝神,他猛地一挥,剑气凛冽带着骤风,直接将这片桃花给卷了起来。
似龙卷风一般,花叶飞舞着,形成了一道屏障?,一下子就遮掩了余烬云的视野。
余烬云立于半空,并没有丝毫的动作。
耳边风声飒飒,眼前桃花满目,对他的感知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而趁着乱花迷人眼的时候,万里借着花叶遮掩,直接瞬移到了男人的身后。
在这样一片艳色旖旎之中?,他从花叶之间瞧见了余烬云的衣袖如雪。
少年眼神一凛,手中的折戟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绪而兴奋地颤抖着剑身。
寒光一闪,在万里用力将剑朝着余烬云挥去的时候,那光亮映照在了男人的眉眼之上。
万里一愣,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对方从始至终一直闭着眼睛。
他长长的睫毛在剑光落下的瞬间只微微颤了一下,在剑朝着他过来的时候身子一侧,极为Jing准地避开了少年用尽全力的一剑。
因为力道太大,万里想要收回都难。
他来不及收力,整个身子都被重重地一下子带到了地上。
最后再一次摔在了铺满在地的一片花海之中。
“气息不稳,剑气太重。”
余烬云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浸染上了周围花叶的色泽,却没有因此带上一点儿暖色。
“你这样就算绕在我身后一百次也没用。”
万里将脸上的花瓣给挥掉,听到余烬云的话后有些沮丧。
“是师父你太敏锐了,我已经很努力的控制气息了,可是你还是能够一下子发现我在哪里。”
“莫要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