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不爱看耍宝。”
她低垂眼眸,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朵红色的石榴花悄然落在她的脚边。
她记得这棵院子里的这棵石榴树是她和沈乐刚来红砖洋房学画画那会儿一起种的,他们俩当时玩心大坐不住,趁着老爷子不在,成天两头跑隔壁的胡同撒欢。后来老爷子看得严了,两人又开始玩这棵石榴树,刚结出果,没一天就被他们俩薅秃了,气得老爷子拿出鸡毛掸子吓唬人。
这棵树当年和他们差不多高,没想到现在长得魁梧茂盛,长得比她还高。
“道理你都懂。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和小礼慢慢过吧。”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聂维芙陪着老爷子吃了顿午饭,抱着画出去之前特意又问了一遍:“您真不去啊。”
老爷子略有嫌弃地说:“不去,别人家的金婚我这个老鳏夫去做什么?再说他沈从华又没邀请我。”
聂维芙哦了声,向他摆摆手:“那我回去了,到时候和您反馈nainai和爷爷收到礼物的反应,您老辛苦。”
老爷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除了会气他,还会做什么?
—
聂维芙开着车慢悠悠地驶到沈家老宅,隔壁车位停在一辆银灰色的宾利suv,她下车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几眼,确定没认错。
她从包里翻出婚戒,偷偷戴进无名指中,尺寸原本有些大,加之她先前过敏瘦了不少,婚戒显得又大一圈。
戴了几次仍是空荡荡戴不住,她索性把戒指摘了放进包里,然后抱着画走进老宅。
沈家为人处世都是低调稳重,像老爷子老太太金婚的大日子也只是沈家人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她抱着画进去的时候,客厅里一群人在哄老太太开心,笑声、话语声混成一片。
“……您呐,就安安心心等着抱孙子吧!”
聂维芙一进来就听见这话,脸色顿时一言难尽,视线在客厅转了一圈,没发现那辆宾利的主人,倒是被人瞧见了她。
方才说抱孙子的那个中年女人眉眼一转,立刻从沙发上起来,热情洋溢地向她招招手:“哎呀,咱们元元怎么现在才到啊?nainai从早上起来就在念叨你了。”
聂维芙假装没听见她们之前的对话,脸上当即挂上一抹得体的笑容,她把画放在一旁,快步走进客厅,坐在一个老太太身旁。
“nainai您可别怪我,我这是去师父那儿拿画了,中午和师父老人家吃了顿午饭才过来的。”
老太太刚过七十,一张脸虽是布满皱纹,脑后的银发挽着一个发髻,仍不失当年大家闺秀的雍容气质。
“清池早同我说过,说你求了他好久,还承诺把你爸珍藏多年的黄酒偷出来送他。”老太太牵住她的手,乐呵呵地说着,“清池这人也真是,当初小乐过去学画画,他也以酒做礼,小乐现在还学他样,像模像样地弄了个酒窖。”
客厅气氛忽地一滞,身边的几个女人面色微妙,笑声零零尴尬,透着几分复杂。
聂维芙像是没看见周围的异常,笑眯眯地说:“可不是,我这酒量就是被师父练出来的,有事没事带我和小乐喝几口,除了画画就光喝酒了。”
老太太眼神中含着笑意,抬眼瞥见二楼楼梯有人下来,连忙招招手:“小乐来。”
聂维芙扭过头,沈礼和沈景辉父子俩从楼上踱步下来。
听见老太太唤人,父子俩的神情如出一撤,双眉微挑,互相对视一眼,沈景辉继而拍拍儿子的手,示意他过去陪老太太说话。
沈礼没作声,三两步跨下楼梯的间隙,原本淡漠的脸庞悄然挂上甚是违和的一抹灿然笑容,带笑的视线稍稍一转,对上聂维芙的那束目光。
聂维芙稍稍一避,低下头,像是看不惯他那张脸。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笑着喊了声:“nainai。”
老太太还没开口,先前催孩的中年女人立刻接过话:“我们刚才还在说呢,你们小夫妻结婚三年多,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你们nainai可是急着抱孙子呢。”
聂维芙面上装得乖巧,双眸低垂,细密的眼睫像两排扇子一颤一颤,光听不作声,把问题全都抛给了他。
沈礼的笑容半分未改,客气却稍显力度地回道:“姑姑,我nainai的话全都让您说去了。”
中年女人面色讪讪,嘴上却仍在挣扎:“nainai是不好意思说,让我这个做姑姑开口催呢。”
俩小的都不吱声,老太太也不曾开口,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无比尴尬,几个女人交换眼神,各怀心事,谁也没想主动插嘴调和。
老太太忽然拍着聂维芙的手,开口道:“元元和小乐陪我去院子里逛逛。”
聂维芙和沈礼陪着老太太去了院子晒太阳,一只小柯基凑过来,在老太太脚边嗅了嗅,立刻安静地趴在她的脚边。
老太太抱起小柯基,轻柔地抚着小柯基的脑袋瓜,“你姑姑的心思,我想你们也懂,无非就是当初没能把你们姑父的外甥女介绍给小乐,她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