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一下,如果是小夜莺,他会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艾莫罗德总是忘记买盐,但他不会忘记小夜莺的鞋子。
他学着母亲那样照顾小夜莺,给他穿衣服,梳理他有些卷曲的头发,想尽办法给他做合适的食物,在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时候亮出自己的羽翼,来逗他笑一下。
他会把手覆盖在小夜莺的背上,告诉他以后他这里也会长出羽翼。
直到有一天,艾莫罗德回到家,没有看到他的小夜莺,只见到地板上的一滩鲜血。
一只来自深渊的大魔物袭击了这里,吞噬了他的小夜莺。
然后一切就都失控了,他的人生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可能。
*
随着深渊之主的传令官——艾莫罗德的到来,深渊彻底解禁了,高悬半空之的律令开始失去效力,大门缓慢打开,深渊与人世间的屏障越来越薄弱。
深渊深处,一群蝙蝠飞进了宫殿,rou翼拍打的声音混合着叫声,然后就聚拢成了一个有些Yin郁的人形,他除了苍白的脸庞,其余部分都笼在黑色的袍子下面。
他单膝下跪,对着王座之上的人恭敬道。
“恭迎深渊之主。”
他说完这句话又抬起头,语气轻松,就像一个可靠的友人。
“德奥曼,你终于醒了。”
王座上的男人眸子半阖。
他的头发是金色,样子跟艾莫罗德有些相似,或者说菲奥娜也未尝不可,反正他们这一族总是拥有相似的特质,但是他的气质十分特别,与周围Yin森的环境格格不入,温温和和的,像个可靠的大家长,也如同山谷间的微风。
“你又去对艾莫罗德恶作剧了?”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他说出来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原谅我德奥曼,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亲子游戏吗?我教了他不少东西。”
德奥曼不可置否。
“恶趣味。”
过了一会他又问道。
“菲奥娜怎么样了?”
“当然很好。”
他抬头看了德奥曼一眼,似笑非笑。
“你还可以问些别的。”
德奥曼就笑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男人认输一样耸了耸肩,却比刚刚更加认真了一些。
“非常好,德奥曼,他高高兴兴的,整天快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吃小甜饼跟烤rou,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除了没有父亲以外一切都好,其实我不太懂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直接一点,他就在那里。”
“就像你对艾莫罗德一样,我的朋友。”
那个男人不说话了。
德奥曼依旧是那样温和。
“我知道他在那里,并且非常快乐,这就足够了。”
两人都安静下来,男人突然出言打断了这沉默。
“我跟你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我接受不了自己从在意的人生活完全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得留下点什么,哪怕是负面的哪一种。”
德奥曼摇头失笑。
“菲奥娜知道的话会教训你的。”
男人耸了耸肩。
“来谈点别的吧,这次你想打开大门多久?”
“不会太久,深渊终究是深渊,就算我用最严厉的律令约束,它的本质并不会因此改变,先让它们去加伊森林吞噬些新鲜血rou吧,等我休整一下,就让一切回归正轨。”
“哦,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菲奥娜,她担心魔气侵蚀人类,担心魔物胡乱伤人,你知道,她总是这样。”
“如实告诉她吧,世上无尽善尽美之事,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然后呢?你现在的水平,关闭大门的话,还需要沉睡吗?应该不需要了吧。”
德奥曼笑了一下。
“我还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你们对我期望太过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
男人皱了皱眉。
“不能不关门吗?我受累多约束一下手下好了,不要误会,你总沉睡着也没什么意思,其实我是没什么,就是艾莫罗德好像很在意。”
“我知道的。”
德奥曼还是十分温和,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他总是如此包容。
“你也知道的,深渊有名号的大魔物不是每一个都像你这样,他们受制于比他们更强大的武力,表面上臣服,实际上还是忠于**的,多年前的教训已经足够让我们警醒了。”
“你总是有理由,那就不管他们,反正以前也是这样不是吗?
德奥曼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如果世上的恶有十分,我把分都束缚在这里,那我就可以让他看见的都是美好了。”
“不,你错了,艾莫罗德在深渊,菲奥娜也在深渊,即使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