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了。”
高韶兰嗯了一声:“知道了。”
她昨天装了一天, 整颗心都提着放不下。萧执中午不过来,正好让她缓一缓。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看着陆雅离开, 殿中再无外人,红玉轻轻把一支金凤嵌珠百花钗插入她的鬓间, 小声道:“奴婢昨夜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是今天出宫交给云侍卫吗?”
“不急,”高韶兰看着镜中模糊的人影,淡淡道, “缓几天再说。”
她怕萧执起疑。
红玉应诺。
高韶兰起的晚,用过午膳就没再睡, 而是让人给她换了一身骑装, 带着红玉去演武场。
萧执昨天已经答应她了, 他身边的吴忠办事向来麻利又让人放心, 今晨演武场那边就派了人到永安宫,跟她说他们为她挑了好几匹马,让她去选。
高韶兰已经很久没有骑马,没有练武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宫里养废了。为了成功离开去往西戎,她必须现在就开始练起来。
却没想到路上撞见一个冒冒失失、着急忙慌的小宫女。
小宫女一路低着头,快步小跑着,竟然没有留神高韶兰一行人,直冲冲就撞了过来。
孙文当即就变了脸色,手臂一伸拦在前面,用又尖又细的声音喝道:“哪个宫的?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小宫女被唬了一跳,连忙跪下来,瞧见高韶兰身边前簇后拥的,心念一转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俯身磕头道:“奴婢是浣衣房的洒扫宫女,参见皇后殿下。”
高韶兰低头看过去,无意追究,随口道:“走路注意着些。”
小宫女忙不迭应下,站起身急匆匆走了。红玉扭头朝她看过去,高韶兰转目问道:“怎么了?”
红玉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奴婢刚刚好像看见她袖子上有一片血迹,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孙文也回忆了一下,跟着附和:“就是血迹!旁边还有些污点。”
孙文琢磨着:“急匆匆的,身上还带了血,怎么回事?”
高韶兰眉尖拢起,这小宫女来的实在诡异,可别是什么凶杀案被她给碰上了吧?
“跟过去看看。”高韶兰迟疑片刻,便转过身,朝着小宫女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红玉几人连忙跟上。
小宫女步子飞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高韶兰跟了半天,直到看见眼前这条路似曾相识,而一边的宫门上还写着“仁寿宫”三个大字时,她才恍惚间明白过来,似乎又是太后想引她过来。
萧执告诉过她不必管太后,她也不想多事,因此她略一踌躇,转身就走。
这时却不知道从哪儿扑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跪在她脚下求道:“皇后留步!太后殿下已经等您多时了,您就进去见一见吧。”
高韶兰站着没动。
太监抬起袖子抹泪,哀声哭道:“太后对陛下日思夜想,已经好多个月没见过陛下的面了,奴婢求您就可怜可怜太后的一片慈母之心吧。”
太后在她新婚第一日就设计找过她,没想到这都一个多月过去,竟然还没死心。
她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又天生一身蛮力,倒是不怕太后对她做什么。
若是她今天拒绝了,哪日太后再想出什么主意引她过来,几次三番的也是麻烦。
思及此,高韶兰轻嗯一声:“你带路吧。”
太监面上一喜,连忙起身引着她往仁寿宫走。
萧执虽然软禁太后,也没给她实权,但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
可见他心还挺软的。
太后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两鬓斑白,面容憔悴了。
她斜倚在矮榻上,两个小宫女跪坐在她的身边,一个给她揉肩,一个给她捶腿。看见高韶兰进来,太后摆了摆手,小宫女手上的动作便停了。
高韶兰穿的是窄袖骑装,她微微欠身,抱拳行了一礼,淡声问道:“不知太后引我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她见高韶兰衣着奇怪,心下已是不喜,又听她叫自己“太后”而不是“母后”,不由怒气更甚。
她压下火气,换上一副悲伤痛苦的神情,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怎么,你竟是不愿认我这个母后吗?皇帝虽然与我生分,见我时也是要叫一声母后的。”
高韶兰嘴角轻扯。别说她不想跟萧执做夫妻,就单凭太后做的那些事,她都不想叫“母后”。
她自己有母后。
高韶兰默了片刻,问道:“您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哭了几声,抬手示意身边的柳姑扶着她起身。
太后眼睛通红地走到高韶兰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哑声道:“我就是想求求你,能不能跟皇帝说说,让他来看看我。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
高韶兰道:“您当初做的事伤了他的心,陛下自然不愿意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