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当地人早就迁走,?是以整个医院都很冷清。自然的,血库的门死死关着,?连个坐班的人都没有。
该隐面朝紧锁的门,望眼欲穿。他砸吧砸吧嘴,对着门缝深深嗅了好几下,肚子也适时发出咕噜噜一声响。
“我闻到味道了。”
唔,香香甜甜的。
小吸血鬼说着,?沮丧地耸拉起眼角,揪揪以诺袖子,“以诺,你有没有办法把门打开?”
以诺噗嗤一笑,捏住自家小吸血鬼的耳朵:“宝贝,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最终,该隐这小毛贼还是没能当成,和以诺大摇大摆去了值班室,迷了值班医生的魂,在人家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血库。
该隐给医生洗去记忆,之后以诺谨慎地站在门口,一直到人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才回屋去。
才刚回头,便看到该隐正对着一排血袋,艰难地挑挑拣拣。
“怎么,你喝血还要挑食?”以诺关了门,走到该隐身旁,揽上他的腰,顺着他的目光往里面望去。
“这血的颜色好像不太一样,上面的标签也不一样。这个是,血小板?”该隐说着,又翻到另一包:“这个是红细胞?”
他要把自己自己翻晕了,这都什么鬼?听都没听过。而且,闻起来感觉都是血啊,虽然味道有细微不同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种类?
他喝的血向来是西蒙他们准备的,开包即食那种,哪有这么麻烦的。
该隐对着一堆一堆的血袋发愁:他到底要喝哪个呢……总不能一包一包打开尝一口,都是别人捐献用来救命的,他这不是谋财害命么。
以诺无奈,两臂伸到小吸血鬼腋窝下,把他竖直抱到一边,自己从血库里挑拣:“傻成这样,是怎么过的这么多年?”说着,拿出一包递到他手上,“现在采血发达,可以将血分类采集。病人缺什么就可以补什么,你喝这包,是全血。”
该隐接过血包,还没开包就听见以诺幽幽说了句:“不管好不好喝都要喝完,不许浪费。”
顿时,拿着血袋的手一顿。
该隐低头闻了闻味道,之后扁扁嘴,哦了一声。四颗小尖牙咬破血袋,轻轻吸了一口。
整个过程,以诺就专注地看着他,总想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什么异样。他其实更想问一句“好喝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人血好不好喝,这也……过于奇怪了些。
该隐也是饿得狠了,从喝掉第一口起,嘴巴就没离开过那个吸口。
安静的房间只剩咕咕的喝血声,该隐双手抱着血袋,嫩白的脸颊一鼓一鼓的,没一会儿就把一包血喝得见了底。
喝完,舌尖又舔舔嘴唇,眼睛舒服得眯成一条线。唇角微微弯着,露出两颗小尖牙。
“好像比我先前喝得要淡一点点。”他说着,手指比出一咪咪的动作,一双眼睛不自觉又往仓库里瞧。
以诺当然看出他没吃饱,转身就又要从仓库给他挑出一包来。只是,还没有动作,就被该隐拉住了胳膊。
转身,便见小吸血鬼揉着肚子,笑得温和:“可以了,以诺。再等等伊凡他们就来了。西蒙他们采集的血,都是坏人的,我要喝那个。”
以诺没回应,只是倚着仓库门定定地看着他。
莺茶色的长发被冷气吹得微微荡起,黑色的眸子里,映出日光灯下,优雅得体的小吸血鬼。
忽然,鬼使神差地,他手伸进仓库,随手便又抽出一包。
在该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咬开血袋,为自己灌上一口,单手揽过他Jing瘦的腰,Jing准找到他的唇。
在遇见该隐之前,以诺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含着一口血,给一只吸血鬼喂食。
浓浓的铁锈味,带着腥气,刺激着他的每一寸味蕾,仿佛呼吸间都带上了鲜血的味道。
这滋味并不好受,可他甘之若饴。
该隐没想到以诺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连忙张了嘴,任由那经过以诺体温捂热的血一点点流进自己喉咙。
不自觉吸吸鼻子,心里也酸胀胀的:这对他来说甜甜的味道,在以诺看来得多难闻啊……
他主动探出软软的舌,勾进以诺口腔,一点点扫过所有血的味道,想要把对方口中所有残留都吞入腹中,用力地缱绻着,纠缠。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直到两人都脱力才罢休。
以诺放开该隐,执起他的手,把血袋放在他手心。压低身子,微微偏头,在他脸颊印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说:“想喝就喝吧,没关系。你没有伤害到谁,也不必愧疚。大不了等下我去把血献回来。若非我身上的圣光之力克你,一早便让你咬了。”
该隐低头看着手心的血包,抿抿唇,眼睛一眨就啪嗒掉下眼泪来。
“以诺,你怎么这么好啊……”不嫌弃他吸血,也不嫌弃他脏。早在万年前,被以诺从囚禁地放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真的真的,是他见过最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