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物件,往日里也曾去过书房,昨日便吩咐她将王贵人新进的茶会图卷放入书房,谁曾想……奴婢一定将功补过,将书房打理妥帖……”
淑妃冷声道:“本宫的书房,秀怡殿随便来个人都能进?”
玉壶又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连声道:“奴婢知罪,娘娘息怒。”
淑妃又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家里带来的旧人了。
如今再罚,再补过,也没用了。
“采薇殿内所有宫婢罚俸三月,自去领三十手板。如若以后再犯,便不必在采薇殿里呆了。”
“谢娘娘开恩。”
淑妃说罢,独自回了书房,来回踱步,心神仍旧惶惶不宁。
昨夜她抄完经,将手中狼毫搁入竹根雕笔洗时,不慎跌落在地,她俯身去拾,才发现山水乌漆立柜下滚落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珠子。
剂母珠。
淑妃立刻慌张地去开了立柜上的暗格,三彩宝匣果然被人动过了,盖子只是胡乱地合上,里面躺着数颗浑圆鲜红若血的剂母珠。
此暗格,此立柜,她从不让人动,是谁胡乱地动了她的东西。
淑妃合上暗格,便疾步迈出书房,斥责宫人乱了书册,玉壶闻声而至,她方知傍晚时分,秀怡殿的宫婢槐花来书房送过图卷。
槐花。
不论她知与不知,有意无意,都留不得了。
她趁夜与人留有暗语。
齐殊等了整整一夜,就是不知道此刻是否已经事成。
盛夏日长,酉时过后,天光依旧大亮。
桃夹从工匠所领回了一套半旧的小副捶棒和一颗捶丸,递给了顾仪。
“这一套捶具听说是从前宫侍们顽丸戏最称手的,只是有些旧了,才弃之不用,若是才人顽个趣儿,使着正好。”
顾仪接过细看,比划了一下,“真是称手,不错!”
桃夹笑道:“才人也爱这球戏,听说落英宫德妃娘娘也爱呢……”
顾仪:“呵呵。”我爱的是银子,谢谢。
上一周目,她将那一纸捶丸戏舆图看过不下百遍,球窝在何处,球基在何处,十筹之间,哪个是上坡球,哪个是下坡球,哪里有花木障碍,哪里土地硬软,她都一清二楚。
加之优秀选手们的演示作为模仿素材,这一回距离捶丸戏还有数月之久,她若是勤加练习,三天模拟五天实测,她不信拿不到名次。
一筹百两,可以有梦!
趁着天光尚在,顾仪换了一双锦靴,在屏翠宫不大的庭院里开始练习击球。
木制捶丸被她猛地击打,撞在砖墙之上,咚咚作响。
打了好一会儿,顾仪出了一身汗。
好在日头业已 旧十胱 (jsg) 西沉,微风轻拂送来丝丝凉意。
桃夹出言劝道:“才人顽了这么久了,还是歇歇罢,先用晚膳罢……”
顾仪自觉已经渐渐有了手感,“好,我再击五球,今日就到此为止。”
说罢,她双手握柄,用手肘发力,击打脚下的捶丸。
这一击使了巧劲,那捶丸竟被她击打得凌空腾起,飞出了屏翠宫不高的瓦檐,砰砰数声大响,好像落到宫道之中,弹得更远了。
顾仪尴尬一笑,“我去瞧瞧,把捶丸捡回来。”毕竟只有一颗球。
桃夹一副想笑却又勉力憋住的模样,“嗯”了一声,也跟着她出了门。
余晖犹有光,可深邃的宫道已是半Yin半明。
西苑本就人迹罕至,日暮之后,更若无人之境。
顾仪定睛一看,才见那小小的捶丸已在道上滚了好长一段距离,眼看就要滚到尽头了。
她快步追了上去,刚行两步,抬眼只见甬道尽头一道灰影一闪而过,往西而去,快得就像是她眼花。
顾仪心中一落,一种古怪的似曾相识之感油然而生。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捏紧了手中拽着的捶棒。
行到甬道尽头,才见到东侧是一棵大槐树,遮天蔽日,树后似乎藏着一口水井,而井边有个躺着的人?
她立时大惊,转头对桃夹道:“快,去叫人,这里有个人!”
桃夹也探头去看,“奴婢这就去!”
顾仪走近树后一瞧,见那躺着的人,穿一身皱巴巴的碧色宫服,苹果脸,颧骨微耸。
她是槐花。
顾仪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心中蓦然一松,尚还有气。
等了小半刻,桃夹就领着宫正司的人就来了。
宫正司为首的女官着青色官服,腰悬红色宫令,年纪四十上下。
出声问道:“是顾才人?”
顾仪起身道:“正是,是宫正司的哪位姑姑?”
女官道:“臣妇姓沈。”
熟人。
顾仪便道:“方才我出来捡捶丸,追到此处,就见到此宫婢躺在井旁,此刻尚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