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始料不及,无准备无缓冲,大脑随着身体短时间的透支,反应做不到灵敏及时。
有那么一瞬间,林寒见几乎想破罐子破摔,也就是这短暂的恍惚,令她在足够近的距离下,却没有看到陆折予听到“杀”这个字眼时,条件反射的蹙眉。程度很轻,又稍纵即逝,她尽力压住了气馁,再抬眸时陆折予仍然是一派可怖的漠然死寂。
“我……”
林寒见难得词穷,眼睛眨动的频率出奇快,满是不安的心绪全表现在了脸上,“我可以心甘情愿地赴死,但是陆折予,你已到此地,难道就想什么也不说地直接杀了我了事吗?”
“说什么。”
陆折予终于肯开口,语调平稳空洞,如出鞘的霜凌,此刻他倒像是完全与剑融为一体了,“说你宁愿赴死,也不愿嫁我的事么。”
霜凌剑剑身开始细微地颤颤,涤荡周围空气,发出不详的嗡嗡声响。
林寒见没回答这句,借机恢复。
而陆折予果然还有下句:
“比起被我杀死,你似乎更愿意自尽。”
林寒见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底悚然一惊,以为陆折予是要自己死给他看,视线上移,触及陆折予那无端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她意识到陆折予不是这个意思,小心地问:“我什么时候自尽了?”
陆折予没说话。
林寒见稍一思索,反应过来:陆折予该不会以为刚刚从她嘴里流出来的鲜血,是她在咬舌自尽吧?
“……那是意外。”
林寒见垂下眼,说的是实话,否定的态度却不明显,更消弭在了避开视线、低下脑袋的心虚动作间。
霜凌剑的寒意逼近。
林寒见视线稍偏,就看见了迫近的银白剑刃,剑身携裹着薄薄的一层冰霜,不掩刀刃锋利。
好嘛,回答说不是自尽,表现是可能要自尽,两方面都顾及到了,而陆折予的选择如此痛快——准备直接上手来杀她了。
“我错了!”
该认怂时就得认怂,别犹豫别意外,世界变化如此快。
林寒见果断地喊出认错话语,紧随其后的就是道歉:“对不起陆折予,我做错了——”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陆折予再次掐住了她的下颌。
他目光寒凉地看着她:“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
陆折予弯下腰,俯身靠近她,他高挑的身量在此时起到了意外的作用,将林寒见彻底笼罩在了由他遮蔽光线而带来的Yin影中。
林寒见脚下被冰层封住,侧面分别是霜凌剑和他的手,若是露出后退的倾向,近在咫尺的陆折予就会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那种沉默之中随时可能爆发的不安比任何威胁的话语更有震慑力。
陆折予从怀中抽出一根黑色的丝绸长条。
布料很柔软。
这是丝绸蒙上林寒见的嘴唇时,众多个想法中最为不足道的那一个。
陆折予用黑色丝绸绑住了她的嘴,动作并不粗暴,冰冰凉凉的触感如影随形,不论是他的手还是这条丝绸带子,都浸透了这份不自然的寒意。
“唔。”
林寒见在他稍稍退开时,试探着发出了一点声音。
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在能得到喘息的时候就该做出试探,哪怕微小。
陆折予没有理会她的动静,他正用一种矛盾而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脸,或者说,是她的下半张脸:被在黑色掩盖的部分之外,肌肤白皙而脆弱,轻而易举在布条的勒紧下绷紧。
强烈的反差,无力反抗的无助,让人……很想摧毁着占有。
林寒见朝他摇了摇头,眼睛里泛起些许并不明显的水光。
陆折予伸出手来的动作在半空停了停,而后继续连贯地贴住了她的脖颈,另一手则打算抱着她的腰。
“我不打算杀了你。”
陆折予说,“只是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这种不符合情境和人设的话语很有毛骨悚然的效果,尤其这句“你会喜欢的”,此时听上去和“我会把你做成标本”没什么区别。
林寒见知道其他的办法行不通,于是抬起小臂打算反抗,同陆折予对了两招,她被制住。
陆折予开始绑她的手腕。
同样的黑色丝绸。
如果这不是荒郊野外,林寒见几乎以为陆折予要做什么不和谐的事,分明他以前是个在交往期间都不会随意去触碰恋人的人,不是必要或者征得同意,他不会贸然牵她的手。
可是他自然而快速地绑住了她的手腕,如同演练过无数次那样。随即,他的视线移向林寒见的脚下,似乎是在打量……要不要将她的脚也绑住。
对于现在的陆折予,什么普通招式和巧妙手腕都不管用,除非单从实际的武力上压制他。
林寒见深刻而清晰地认识到了这点。
那么还是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