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怎么了?”
谢淮板着脸,“臣若披着披风出门,会惹人笑话。”
“好好的做什么要披风——”
苏凝绿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略有几分尴尬地同谢淮对视,然后挨挨蹭蹭地从谢淮身上下去。
谢淮垂下眼睛,平静地喝茶。
饶是口头风流习惯了的小皇帝,如今也觉得有些撑不住,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心虚地瞟来瞟去,然后迟疑着开口,“嗯……对、对不住,我不知道会这样的……”
谢淮却淡淡笑了一声,说,“无妨。”
他抬起眼来,分明目光隐忍,平日里清淡如茶的眼神却显得幽深极了,像是对视一眼就会把人吸进去。
苏凝绿面红耳赤地别开脸,又想起什么来,有几分好奇地问,“先头你只说难受,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难受?”
“……”谢淮喝着茶,险些绷不住脸色,抬眼瞧了瞧满眼好奇的小皇帝,真真是哭笑不得。
他反问,“您想知道?”
苏凝绿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淮微微扬起眉,只道:“下回,我让陛下也尝尝,陛下便能知道了。”
“至于现在,”他微笑,“还不是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幽深,定定地瞧着苏凝绿,倒有些锁定了猎物的势在必得,同平日清淡作风大为不符,倒是借了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的势,显出平日绝没有的放纵风流来。
苏凝绿呆了一瞬,才从他的笑容里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一本正经的谢太傅居然在调戏人!
她一时脸也涨红了,躲躲闪闪,不敢接他含笑的视线,努力地岔开话题,“那个,采选之事,你、你准备得如何了?”
谢淮见她脸红,便也不逗她,只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一侧岸上厚厚的一沓画卷,说,“都齐了,只等陛下明日相看。”
苏凝绿摇摇头,认真地道:“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你,咳咳,你准备得如何了?”
谢淮十指交握,略想了想,便微微一笑,道:“准备好了。”
“你不要多心,”苏凝绿有几分忐忑地瞧着他,“我没打算要旁人,要拉拢世家的法子多得是,我原想下旨直说,想着还是要按照你们礼部的章程走……”
谢淮无奈地笑起来,问她,“陛下当真执意如此?若我说,为了陛下欢喜,我可以同意呢?”
“那也不成呀,”苏凝绿眨着眼睛,认真而稚气地道,“我又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一个呀。”
谢淮垂着眼睛,终是被她这话惹得微微笑了起来。
他平日眉目疏清,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却只剩下柔软,温柔得能叫人溺毙在其中。
苏凝绿站起身,趁着他低头微笑,迅速地在他嘴边亲了一口,努力地撑住自己的脸色,“那太傅早点睡,我、我先回去了。”
换成是往日,她少不得要言语上调戏个一句两句的,没准还要他陪着自己睡觉,出了方才的事儿之后,却果断怂成了一只王八,忙不迭地缩头溜了。
谢淮瞧着小皇帝落荒而逃,忍不住用手支着头,面上笑容一时难以收回,半晌,才说了一句:“胆小鬼。”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
没过多久,礼部拟好了皇帝后宫遴选章程,包括如今不问政事的两宫太后家族内子弟在内,足足选了百十人出来,画师专程上门去照着本人画像,谢淮便着人捧了那几百张画像,自己打头,浩浩荡荡地入宫觐见去了。
画像被送至女帝案前,几个藩王近来在京中很是游手好闲,也都陪坐在侧,庆明称病未来,一贯清高孤傲的庆华却来了。
两宫太后自那日后便称病,但是这种场合却不好不来,只能勉强装出病恹恹的样子,同样陪坐在侧,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牵涉女帝婚事。
小皇帝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倘或管得不合她的心意,可真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凝绿坐在案后,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已然凉下来的清茶,如今日头渐热,因是公务,谢淮便穿得一丝不苟,紫衣纁裳,绣了九章纹,按说这一品官服能穿得上的,大多都已是老态龙钟,可谢淮青春正好,又兼之身量挺拔,很衬得起这花里胡哨的配色,直显得整个人都若玉树芝兰。
她对上谢淮平静的眼眸,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傍晚,谢淮瞧着自己的时候隐忍而勾人的眼神。
“……”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腿软。
女帝并不说话,倒是一侧的楚王念着自己算是兄长,难得开口问了一句,“太傅既然主持这场遴选,不妨先来同我们说一说大概的情况。”
谢淮只装没看到小皇帝满脸绯红的样子,镇定自若地道:“此番共有一百一十八位郎君在名单之内,其中三品以上官员之子,共七人,六品以上……”
他一一罗列出来,一侧的顾侍郎便适时地展开相应之人的画卷。
因着参选者众,都进大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