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上前去,太后身边那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却不好对付,一时扭打成了一团。
谢淮大步上前,他难得失礼,佩剑进殿,剑未出鞘,却是隐隐生风,将几个嬷嬷抽打开去,他才提了绪娘的领子,把她放到苏凝绿身侧。
绪娘方才虽只被押着磕了两下头,却因着太用力,嘴角额头都破了一大片,她眼眸含泪,像是被吓着了,颤声道:“陛下,奴……”
“别怕。”苏凝绿把帕子递给她,让她捂住伤口,这才瞧向了谢淮。
隆懿太后不料谢淮会突然出现,瞧着还是偏帮小皇帝的,不由有些气急败坏,“谢淮!你这是要当乱臣贼子吗?”
她又冷冷回身,扫了一眼许久不出声的隆安太后,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好妹妹,你可要知道,咱俩现在是同舟共济,我一人倒霉,你以为你就逃得过去?你做的事情,我可都瞧在眼里呢。”
隆安太后原想着坐山观虎斗,被她这么一说,也坐不住了,她更沉得住气一些,只是淡淡地道:“谢太傅持械面圣,可是忘了前车之鉴?”
“那还劳烦两位娘娘宽恕。”谢淮却比她们更镇定,“如若是乱臣贼子当前,臣为护驾,难免要冲撞些。”
他不动声色地把小皇帝护在了身后,苏凝绿却有些好笑地从他身后绕了出来,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你——竖子敢尔!”隆懿太后不料平日文静端方的谢淮一出口也是呛人,不由说,“你在说谁是乱臣贼子?”
谢淮往外看了一眼,傅骈人已然被押解过来,他用眼神示意众人将他压在堂下,才慢慢地道:“太后娘娘,不妨问一问你的表弟,当初在河西,是得了谁的授意,想要一把火烧死陛下?”
那傅骈自打得了谢淮的准话,便觉性命无虞,一路被女帝带回京城的路上还做着回京荣养的美梦,焉知人才到京城,就被严加看守起来,这两日吃了不少苦头,原先肥胖圆润的肚皮都瘪了不少。
谢淮平静地道:“此人在陛下在河西之时,图谋不轨,想纵火行凶,幸得陛下当时不在。事后他以黄金千两、良田百亩贿赂于我,要我将他保下——一刺史耳,何来如此多的钱财,臣便使人查了查,发觉他名下的财产,乃是太后娘娘您使人转让的。如今人赃俱全,您还有什么话好说?”
傅骈哭着磕头,磕得满脸都是血,“陛下,陛下,臣也是受人利用啊,臣是无辜的,是隆懿太后使人威逼利诱,臣才干了糊涂事的,陛下明鉴!”
他一开始以为,小皇帝就如同隆懿太后在心里所说那样,软弱可欺,没有主见,自己只要笼络好了谢淮便不会有事。
回京的一路上他都没有吃半点苦头,愈发觉得得意洋洋,哪里知道,自己送出朝京城去的信件,俱都被一一拦下,他……他甚至在信里头得意洋洋地同隆懿太后说虽然纵火刺杀失败,但是小皇帝并未察觉……!这些信件便成了他最好的罪证,同那些良田黄金一块儿,已是再也无法辩驳。
隆懿太后身子发抖,已是站不住了,她抖着手指,指向傅骈,“你、你——你竟然……”
“母后还想同朕争什么呢?”苏凝绿瞧着她,微微地笑,说,“这母子相残的案子一旦捅出去,您可别说摄政了,连太后都当不得呢。我听说,我母妃还在时,人人都说先帝偏宠于她,您便忍辱负重,装得贤良大度,唯恐被废,这么多年了,你不就是在争一个名头么?”
隆懿太后扶着桌子,红着眼瞧向她,声音已是掩不住的刻毒,“你同你母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皇后之位是我的,太后之位也只能是我的,你们休想夺走!”
“既然如此,你便当好你的太后,”苏凝绿嗤笑一声,又意味深长地道,“也只能是太后了。”
隆懿太后颓然倒地。
楚王世子一进来就见到这样的一幕,不由颇感兴趣,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皇姑姑,可多谢了你来邀我看这一场好戏。”
苏凝绿道:“不用废话,你同西娘娘说一说,你查到了什么?”
楚王世子“唔”了一声,快活地道:“陛下真是个急性子,平日不动则罢,一动就要都料理个干净。”
隆安太后心知不妥,看了看已然瘫倒在地的隆懿,不由捏紧了拳头。
平日就被这蠢女人压一头,如今苏凝绿好不容易把她给搞垮了,自己若是能立住,便是大周唯一的皇太后了。
她微笑道:“隆懿太后既然失德,哀家虽唤她一声姐姐,却也不能不顾她这大逆不道的罪过,还想恳请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轻纵。”
苏凝绿瞧着这急不可耐地上前踩东太后一脚的蠢女人,心中想的却是:都说她当初得宠靠的是生得肖似我母妃,如今瞧着,脸有两三分像,却也只有脸能看得过去了。
掌权这么多年,竟连个“兔死狐悲”都不知道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我写完之后设置时间搞错了,本来是凌晨三点,结果设置成了明天哈哈哈,大家久等啦
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