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的事儿还没了呢,”她也有些发愁,“仅仅是一方节度使,还委屈了他。这原是先帝在时,就是他的东西,如今我若封了他,其实也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谢淮道:“那陛下可要召他回京,在京为官?”
“到时候问问他的意思好了,”她倒是坦然,“横竖,这么多年了,总要回京去瞧瞧。他家里头是世家大族,比起你那谢家,也是相仿,甚么兄弟争家产的戏码是年年都有,他躲了这么些年头,也总该到底了。”
裴清的身份,谢淮是知晓的。
他是平国公家的嫡长子,虽为嫡长,但是母亲已然过世,后头的续弦生的弟妹只略小他几岁,又成家早,如今满国公府上下,会跑的孙辈遍地都是。同这些人比起来,裴清的嫡长身份十分尴尬,简直里外不是人。
他不由自嘲一笑,心说,这上头,两人遭遇倒是仿佛。
苏凝绿见他神情略略沉郁,便唯恐惹了他伤心事,手臂在他眼前一晃,如今春日,她脱了大衣裳,穿着杏子红的单衫,人生得纤弱,手腕却仍圆润莹白,套了一只绿汪汪的翡翠镯子,显得风流无暇,她道:“难得出来一趟,不说这些了。”
谢淮笑笑,捉住她的手,无奈地道:“如今瞧着,还是让你穿得太少了。”
其实外头并不冷,春日太阳又暖融融,穿这样一件单衫,说穿的少,简直是昧着良心——不过那红绡轻薄,却隐隐透出其下细白的皮rou,仿佛美玉生辉,叫人移不开眼。
她一怔,明白了他言下之意,倒有几分莫名,低头瞧了瞧,只觉得自己今儿穿得严实极了,不该露的可半点儿没露,于是理直气壮地反驳他,“难不成春日还要穿袄子么?捂了一冬日才捂白的呢。”
说罢又往他身上凑,谢淮只无奈地道:“好了,我不曾靠着东西,你还死命地压,一会儿两人都倒地,你又该怕虫子了。”
“我才不怕!”身为一个皇帝,苏凝绿最听不得旁人说自己怕什么,忙竖起柳眉,很有几分刁蛮地说,“方才我那时……”
“是什么?”
谢淮有意逗弄她,含笑反问。
“是怕你被吓着了!”她说。
谢淮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松了劲儿,放松地躺倒在草地之上,许是外头春风太过和煦,乃至叫他这样一板一眼的人都懒了几分,又抬起手去扶住小皇帝的腰,随口道:“你瞧,那是不是蚯蚓?”
她头也没回,便吓得尖叫一声,忙往他怀里躲。谢淮一手揽住了她,又一手遮住了眼睛,闷闷地笑起来。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骗了,不由大怒,伸手狠狠地揪了一把他腰间的软rou。
谢淮身子猛地绷紧了,差点没忍住下意识的反应,把她掀下去。
苏凝绿只是揪着不放手,借着如今的位置优势,死死压着他,还挑衅地垂下头去,冲他“哼”了一声。
谢淮方才嫌阳光刺眼,一只手盖着眼睛,如今却便宜了她。
谢淮本人生得十分清淡,仿佛一副留白极佳的泼墨山水画,细细瞧着无一处不妥帖,若只如此,便稍显寡淡,可偏又生了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不言不笑,也有几分缱绻多情。
他唇色比之常人,颜色略浅,虽不显得苍白,却也是他脸上唯一一处同“柔软”能搭边的地方。如今捂住了眼睛,便没了平日的生人勿近,反倒显得柔软且无害,苏凝绿瞧着便心猿意马,趁着他还来不及反应,重重撞了上去。
谢淮放在她腰上的手蓦然一紧,连着呼吸都乱了,他想要拿开挡着眼睛的手,却被她温软的一只手贴上来,死死地捂住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虽瞧不见,却极为准确地捉住了她软软地搭在他腰间的手,十指相扣。
她这人牙尖嘴利,唇舌却柔软温暖,谢淮眼睫微微颤动,像是有些难耐,只由着她软软地盖着自己的眼睛胡作非为,却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去,一下一下地抚过她颤抖蜷曲的脊背。
苏凝绿心知不好,心头一惊,可偏偏他的吻太温柔了些,以至于她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来不及反应,便忽然觉得腰间一阵酸软——谢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掐住了她细韧的小腰。
她一时连手指都没了力气,眼前一花,两人的位置便瞬间颠倒,她瞧见头顶蔚蓝的天,还有几分怔仲,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得连骨头都酥了,张口要骂人,吐露的声音却娇娇软软,“你、你欺负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十二点有二更
目测三月份能完结
大家有没有特别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提一提,我看情况满足(快夸我)
☆、第 62 章
谢淮双手撑在她两侧, 低头瞧着苏凝绿,听她埋怨便无奈地笑了, “是您先欺负我的。”
他方才实在是被撩得狠了, 面上的从容淡然退却了大半, 眼角微微发红, 耳根子也红透了,瞧着真像是被人欺负了。
苏凝绿瞧着, 不免有几分心虚,她飘忽着移开了视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