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可逃,焦灼不堪。
她两手捏紧了披帛,明明今天日头暖和得很,却仍旧还是觉得有些发凉。不远处皇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她目光一看向温浩学,撑不住一瞬便又赶忙避开他的眼神,最后眸子朦胧地转向赵辕歌,与他四目相对。
她看见赵辕歌一如寻常那般朝她浅笑,眉头却是微微皱起,微不可查地对她点了点头。
温雪yin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定下心来,低头淡淡道:“女儿……不该瞒着父亲……”
皇上竖着耳朵听她讲完,喜形于表挥手大笑:“瞧瞧!如此美事!温爱卿你是多虑了!”
温浩学颔首点头,然而眉头始终皱在一起,再未说话。
跟出来的众人起初都不敢吱声,只远远站在一边察言观色,见局面有所缓解才放下吊着的心来,只是未等他们想好恭贺之词,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有人下毒!有人下毒!”
是赵辕青的声音。
皇上当下脸色一沉,无暇顾及其他,转身大步回了殿内。
温雪yin回了神,蹙眉跟上去,却只见赵辕青坐在她原来的位子上,手持折扇指着地面一滩shi迹大喊。她定睛一看,被水渍覆盖的绒毯上冒着细细的泡沫,一旁是她原本要用的酒杯,如今已被打翻在地上,让赵辕青踢出老远。
很快便有宫人团团围上去,生怕二殿下哪里不适。
皇帝沉着脸,过来瞧见他没什么大碍,又道:“若朕记得没错,这原本是温姑娘桌上的酒?”
赵辕青拍拍折扇,“我就说为何让我坐在云依郡主旁边,原来是找错地儿了!”
温浩学一把年纪,已受不住这等刺激,于是拉着温雪yin实实在在往地上一拜,”陛下英明,老臣年事已高,只有雪儿这么一个女儿,老臣无能,实在无力承受今日种种,只觉气闷心悸手脚虚软,还望陛下恩准老臣携小女先行回府。”
赵祎凛神忙将他扶起,“温爱卿这是哪里的话,今日之事朕定给你个交代,爱卿千万照顾好身子。”说完,又命人去叫了太医随行。
温雪yin走时仍不敢吱声,只拍着温浩学的背替他顺气。
经此一闹,婚事八成已算是定下了,温雪yin回到相府之后,同整个相府上下面面相觑,嚣张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这么怂的时候。
可她最头疼的却是父母二人。倘若他们斥责她几句也就罢了,温雪yin最受不住的,反倒是两人表面上跟没事人一般,除去她的衣食住行心情好坏,其他的一概不提,好似宫宴上的事从未发生过。
唯一不同的,就是父亲不让她再去宫学了。
若是放在从前,她是一定要满京城呼告一遍,而后再去秀文堂各家小姐府上炫耀半日的。
然而她心里清楚,父亲不让她再去秀文堂,单单是为了不让她进宫,以免有机会同赵辕歌再见而已。
她唯一想不通的,便是为何父亲不问她事情的缘由,又不同她说有关婚事的消息,毕竟事已至此,就算只字不提,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直到那日父亲休沐,看她跟母亲一起在院子里头学扎莲花灯,一道圣旨入府,几乎惊动了整个京城,唯独温父温母面上没有太多神情,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其实温雪yin早就不在意赐不赐婚了,至少在她接过圣旨,看到爹娘始终温柔的目光时,便觉得即使嫁到宫里去也没什么。
反正赵辕歌又不是洪水猛兽,样貌还英俊,抵不过是个臭男人,总有整治他的办法,当然,也不会缘于此事让父亲一辈子呕心沥血得来的荣誉,因违抗圣恩而毁在她手里。
也是在这之后,过几日母亲在晚上给她送新制的衣裳时,才同她说了第一句有关婚事的话:“我与你父亲其实早有打算,只要你一刻没有接过圣旨,只要雪儿哪怕是说一声不愿,我与你父亲,都要拼尽全力同陛下周旋……只是为娘忘了,我们的女儿长大了……雪儿今后若是受了委屈,千万不要瞒着。”
这话听的温雪yin心里酸酸的,当夜便缠着温母陪她一同睡下,可次日醒来时,却仍旧提不起兴致来。
偏是这个时候,管家又递来了一封信帖。许是猜出来写信之人是谁,这次居然没有多说话,祥和地唠叨了几句注意身子,便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果不其然,还是赵辕歌找她,约她午时去竹锋馆,却并未说清要做什么。
她将信帖收起,勾勾唇角?也罢,这么些天心情都不大好,正巧叫赵辕歌跟她一起去京城街头找点乐子。
如此想着,温雪yin吩咐落霜去同母亲交代了行踪,便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离了相府。
到了那竹锋馆外,仍旧是傅子城神神秘秘地引路,方一推门,便闻见扑面的饭菜香味。
她望着桌上的膳食微愣,“这地方何时成菜馆了?”
男人微笑着起身,“宫里的御厨做的,尝尝?”
“你这么好心?”她昂首挑眉,媚眼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如此就能看穿这个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