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毫不留情地从桌上拿了一个茶盏打向他。
他早便习惯了赵辕青从小就没个正行的样子,当然,也习惯在赵辕青露出这幅贱兮兮的模样是动手让他闭嘴。
赵辕歌坐下,只道:“找我何事。”
“还能有何事,”赵辕青好容易接住杯盏,顺道斟了杯茶递与他,“听说皇兄要找父皇赐婚,还是要相府家的那位小姐!”
赵辕歌皱眉,“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不过半个时辰之前才发生的事,以寻常传言的速度,绝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宫里,更何况这厮早便过来蹲着等他了。
“舅舅说的,”赵辕青两眼一眯,“皇兄你还不走?”
“走?”
“去找父皇赐婚啊!”
“不去。”
赵辕青无故少了一出好戏看,丝毫不掩饰心中失望,“为何不去?皇兄不去,那臣弟可就去了。”
赵辕歌给了他一记眼刀,接茶一饮而尽,遂起身朝殿外走去。
赵辕青当即眼睛一亮,忙跟着起来,狗腿地跟在他身后,“皇兄这是要去求父皇赐婚了!”
“孤不会逼她,”赵辕歌忽的步子一顿,“襄国使臣过两日便会抵达京城,你不如好好想想,那跟过来的郡主要如何解决……没事就早些回去,莫要赖在孤这。”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了殿。
赵辕青瘪瘪嘴,抽出折扇在指间把玩,一边晃晃悠悠跟出去,嘴里喃喃:“温雪yin……皇嫂……有趣!”
然这头温雪yin却是如坐针毡,府里的下人们似乎多少知道了些消息,但好在他们骨子里便誓死护着自家小姐,只要不是亲耳听到小姐说的事,一概左耳进右耳出,温父政事繁忙,常在晚膳前才能赶回府上,除非宫中有人特地在他面前提起,否则也不大能听到这些传言。
且温父回府时,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至少说明赵辕歌那厮没有真的在皇上面前胡来。
可即使如此,也只能瞒得过一时,更何况宫里头那位不安生的怕是真能做出请求圣上赐婚的事来。
如此辗转一夜,温雪yin次日一早没Jing打采从榻上起身,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得好好去找赵辕歌把话说清楚。
在秀文堂里魂不守舍坐了约莫几炷香的功夫,未等女傅讲学完毕,她便取来一张纸在上头划了几笔,昂首光明正大出了秀文堂,连身后女傅的骂声也懒得搭理。
温雪yin一路直赶往东宫,待到了东宫殿门口,却又止住了步子,踟蹰许久才进去。
她不知赵辕歌此时是否在殿中,但也没什么大碍。
“温姑娘!您怎么来了!”洪二见几个小宫女畏畏缩缩带着什么人过来,定睛一看,原是相府家的小姐,立马换了笑脸迎上去。
“你替我把这个给赵……给太子殿下。”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递与洪二。
“是,”洪二领了纸条,也不含糊,“殿下如今就在书房,温姑娘可要奴才给您通报一声,您自个儿去找殿下?”
“不必,”温雪yin蹙眉嘀咕一声,“谁要见他。”
洪二两眼提溜一转,想着昨日太子殿下跟温姑娘离开时还好好的,回宫之后不知为何脸色便没怎么好过,如今她又这幅姿态,心里明了大半,“奴才这就去,只是殿下事务繁忙,还请温姑娘稍作等候。”
温雪yin嘴上应下,等洪二一走,人便扭头准备离开东宫。然而离殿门口还有些距离,不知怎的忽然冒冒失失冲上来一个宫女,直撞到她面前,手里的水壶碎了一地。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那宫女惊恐地拿出帕子擦拭她裙角一丁点儿水渍,嘴里念叨个不停。
“……”如果她看的没错,这宫女方才盯着她找准了才往她这处冲,横竖还不敢撞狠了,只在她面前抖抖手将水壶抖落,壶里那一丁点水,怕是还不够添个半杯茶水的。
只是如今这宫女死活拽着她的裙角不让她抬腿,她总不能把她踢开?
温雪yin扶额,她当真是不知道,东宫里头的人,一个比一个戏多……
这边宫女还在不管不顾地哭闹,温雪yin正嫌站累了,便看见洪二匆匆忙忙赶过来。
“温姑娘,这是殿下给您的回信!”
她叹息一声,接过字条,垂眸看了那宫女一眼,“擦干净了?”
那宫女立马会议,“奴婢告退!”
洪二眯着笑眼,“姑娘快打开看看!”
温雪yin眉头一皱,如此催促,定然有鬼。
虽这么想着,她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手中字条摊开。
仍是方才她给赵辕歌的那半张纸,她将话写在正面,只三个字——“我错了”,后面画了个小王八稍作润饰。
赵辕歌将回话批在背面,也只有寥寥几个字。
“已阅,罗春亭等我。”后面写了个“雪”字,还给圈了起来。
洪二两眼直直看着她,心想这回殿下和温姑娘终于不必相互置气了,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