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这人真是没情调。
“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他抓了抓头发,“是这样的, 你刚才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你跟我说说要准备什么东西,我去烧给我爹。”
林梓便找来纸笔,将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列出来。
他拿着纸, 先过去准备了。
今天喝好几杯茶,到了半夜,林梓感觉有点憋尿,揉揉眼睛, 从床上爬起来。
何槐被他惊醒了,问道,“怎么了?”
“我去上厕所。”
何槐也作势爬起来,“那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林梓把他按回去,自己一个人迷迷糊糊找厕所去了。
解开腰带,他开始嘘嘘。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伙子?”
“嗯?”
“借个火成不?”
林梓抬头,一个老头儿一只手握着三炷香,另一只手从自己那宽大的黑色冥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黄冥纸递到他面前。
“滚——”
第二日朱县令见到他时便是眼下一片青紫的模样,看着像是被谁打了一样。
“林兄弟……你这是……”
“你家的鬼怪可真多!”他把昨晚所见跟他讲了,朱县令讪笑,“不……不会吧!”
“算了算了,你这次来又是有何事?”
他挥挥手,门外的俩个守卫抬出两箱东西摊开给林梓看,“你瞧瞧还差什么东西?我再去准备。”
扎完的和没扎完的白马、白鹤、花圈。里面堆着一叠叠、一扎扎的冥纸冥币和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香烛,香炷。
林梓皱着眉头说,“唔……这些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就好,我跟你说,我生怕这些东西不够。”朱县令搓了搓手,“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吧。”
“那个,我不是还得把这些玩意儿拖到我爹坟前烧嘛。”
“这个是当然的啦。”
“那你能可以陪我一起吗?”
“喔?”林梓跟何槐互相看了一眼,林梓拖长了音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可是带罪之身,怎敢与大人同行?当然不是怕我俩逃了吗?”
“没事没事,你们人这么好,肯定不会为难我的,对吧?”他眼珠子一转,狠下心来,“这样吧,反正我这信送过去要几天,等都城的人来也需要好几天,若你们陪我去,这些日子我就不将你关在这一个小屋子里,我让你到处游玩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俩迅速搬离了小院,当天下午就跟朱县令一起过去烧纸。
他爹生前的遗嘱是要把自己葬在城外东边的坟场里——因为他娘也葬在那里。他爹虽然脾气暴躁,却是十分爱他娘的,他娘离世地早,那时他爹还不是县令,家境还有些贫寒,他娘便与其他百姓一样葬在坟场里。
回来他爹得势,也曾想过迁坟一事,又怕惊扰了故人,便就此了之了,只说了自己死后要跟他娘葬一起。
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
马车哒哒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坟场。
朱县掀开帘子看了看,“哎,你们瞧,那坟头上飞着一只鸟呢。”
林梓皱眉,“我建议大人您好好问问这座坟主人的家人,坟主人是怎么死的。”
“啊?”
“你知道那只鸟是什么来历吗?”
“什么?”
“那鸟的名字叫伤魂鸟,这是一种被误杀的冤魂变成的鸟。”
伤魂鸟又名相弘鸟。《拾遗记》中记载,相传,皇帝部落攻杀蚩尤后,他的貂和虎误咬一名无辜的妇女,七日七夜才断气死亡。皇帝感到十分悲哀,便厚葬了这名妇女。后来,妇女的魂魄化为一鸟,飞翔在坟上哀鸣,鸟声自呼“伤魂”。
后世流传,被冤杀而死,而且有仇不能报,便会为伤魂鸟,飞在在坟头哀鸣。
“停!”朱县令喊停马车,招集人马前去探问这座坟的来历,然后自己先去给自己爹上香。
他们三个人挤一辆马车,其他的玩意儿装了两辆马车,东西带得多,烧起来也麻烦,愣是足足烧两个时辰,朱县令蹲下身子嘀咕。
爹,这回你够有钱了吧?等到了地府,你周边邻居该羡慕死你了,你去拿着钱多贿赂贿赂鬼差们,万一给你减刑了呢?
你要是闲着就去多陪陪我娘,别再回来找我了啊,你睡那地方我白天是要办公的……
在一旁听着的林梓:“……”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行了行了,咱们回去吧。”朱县令觉得差不多了,喊人回家。
他们把轿子停到伤魂鸟所在地坟前,坟主人的家人也找过来了,是个老人,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腿还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