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压根没有要遵循流程的意思,博徽干脆也省了所有繁琐礼仪,宣布春狩正式开始。
文臣基本就是来看看热闹,武将们则大部分在依着祝龙的眼神行事,祝龙见溪云先行一步,早心急如焚,博徽一松口,立刻领着几名心腹大将往灵境内追去,其中就包括帮着他联系上溪云这层关系的黑山。
祝蒙吃了一肚子闷气,又不好当着博徽的面发作,转头见长灵还在没心没肺的啃糕点,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长灵啃完一整块糕点,才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道:“走吧。”
祝蒙狐疑:“去哪里?”
长灵道:“今日狩猎大会,自然是去参加狩猎。”
祝蒙窝火:“谁不知道这狩猎这是个糊弄人的幌子。你没看见有人已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了,我还有什么机会。”
祝蒙近来心性比以往更加浮躁偏激,说着说着眼底便露出点Yin鸷的颜色:“大不了,我便与他鱼死网破。这断尾之仇,我势必要报的!”
长灵叹道:“现在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鱼死网破,我还不想这么快死。”
仓颉也趁机在一旁劝道:“此地人多耳杂,殿下千万要慎言才是。”
“慎言,慎言,如今这形势你要我如何忍!”
祝蒙咬牙切齿,藏在袖中的双拳捏得咯咯直响。
长灵想过祝蒙以前草包一个,但好歹经历过断尾之痛应当沉得住气许多,万万没料到这段惨痛经历只是将他变成了一个更加冲动暴躁的草包。
又默默饮了口茶水,开口道:“追得早又不代表追得上,堂兄稍安勿躁。”
祝蒙最听不得他这明显口是心非假惺惺的称呼,一眼瞪过去,道:“你这是何意?”
长灵没答,只问:“依堂兄看,溪云会猎什么?”
祝蒙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最强最珍稀的灵兽。”
长灵低“唔”了一声:“祝龙多半也会这么想吧。”
祝蒙不屑轻哼:“这有什么难猜,三岁小儿恐怕都……”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古怪道:“难道不是?”
长灵微微笑道:“除了先君上,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边境守军的狩猎风格了。堂兄要是再磨蹭下去,恐怕祝龙就真要追上了。”
“你不早说!”
祝蒙犹如绝处逢生,腾得站了起来,急吩咐仓颉去牵自己的坐骑过来。
长灵没有自己的坐骑,又不想与祝蒙共用一骑,依旧选择坐云车进去。仓颉伺候完祝蒙,便受祝蒙的指派过来扶长灵上车。
长灵道:“你专心服侍二殿下即可。”
仓颉躬身答:“这正是二殿下的意思。”
祝蒙显然是心情大好,才态度大变,连这一路对仓颉的试探与刻意刁难也暂时放下了。
长灵点头,放下手中茶盏,由仓颉为他重新系了一下斗篷。
等进了车,将要关车门时,仓颉忽动作一顿,因视见了指上沾染的一点血痕。
他倏地想到什么,瞳孔剧颤,望向长灵:“少主你……”
长灵若无其事的拢起斗篷,道:“该行车了。”
前方祝蒙亦在催促,仓颉不敢多作逗留,只能暂压下心中惊痛,朝车厢内深深一揖,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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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灵将祝蒙带了一处极陡峭、草木生长并不算旺盛的山坡处。
祝蒙狐疑的举目四望,道:“你确定是这里?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哪里来的珍稀灵兽?”
长灵推开车门,道:“于堂兄而言没有意义,但于边境守军而言却意义非凡,因为这里居住的不是普通灵兽,而是鳞片可以用来制作盔甲的红山甲。”
就在这时,祝蒙忽听到一声极短促的哨声。
紧接着,是那种令人永生难以忘记的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早就埋伏好的大片黑压压的骑士仿佛chao水般从四面八方一涌而出,转瞬将远处的一片红点吞没殆尽。
溪云策马立在最高处,显然也看到了祝蒙与长灵等人。
大约是久在北境的缘故,他眼神永远带着一股冰山般的冷。他目光先在祝蒙身上轻轻一掠,便落在了车窗之后的长灵身上。
祝蒙本来想笑着打声招呼,这下,硬是被这道目光压得张不开口。
正文 赌注
“溪云将军。”
想到好不容易抢先祝龙一步追过来, 祝蒙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溪云淡淡收回目光,道:“此地危险,二殿下不宜久留。”
说完, 他转身便走, 毫不给人留多话说的余地, 祝蒙岂容到手的机会就这样飞走了,往前抢了几步,急唤:“将军留步。”
溪云只微微侧了一点眉梢:“二殿下还有事?”
“不敢当。”祝蒙一拱袖, 正色道:“是祝蒙仰慕将军已久,今日好不容易得见将军威容,内心实在激动难以自抑,这才冒昧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