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中秋第二天傍晚回N市的票。
且最后才通知费天澜这个东道主。
费天澜接到他用夏麒手机打来的电话,他们已经搭上去机场的大巴。
“您怎么不让我送呢?”费天澜语气急切,“您不让我送,让王叔送也行啊?您这就走了,王叔一定要怪我招待不周的!”
夏维军温和宽厚地说:“不怪你,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有急事要回去。你们别忙,还有机会再来的,平港是我半个故乡。”
“行吧……”费天澜叮嘱了几句关心,那边便把手机还给夏麒了。
夏麒说:“那挂了。”
费天澜问:“要我去接你回来吗?”
这话的口气很像是随口一提,但内容着实动听。夏麒没什么骨气,心里一甜。顾念费天澜忙,又不忍说要。何况他也不愿意一次把好意和糖分都用完了,总得留点给以后。
他回:“不用了,我自己大巴回去也才四十分钟。”
“那……”费天澜停顿着思索了一下,“我帮你去买菜?”
“这么有空?”
“难得有空。”
夏麒笑了:“那谢谢。”
费天澜“嘿嘿”笑了两声,听起来美滋滋的。挂了电话。夏麒感到身边的夏维军的视线正像钉子一样钉在自己身上。他飞快地转头瞟一眼,只见养父的神情严厉,带着责备之意。
他低下头,不做回应。
夏维军这么看了他良久,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言语教育。他是少说多做的人,自己的打算已经讲过了,劝也自认为劝过了,就不多言了。
夏麒知道,后面迎接他的可能真的是提早回校。至于提早到什么时候,就无法预料了。
送了夏维军进安检后,便搭乘回市区的机场专线大巴,再换公交线到家。天已经黑了,家里真的有灯光。在院外大门看着那些暖黄的光芒,很有一种静好温馨的错觉。
夏麒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进去。然后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正是费天澜打来的。
他没接,伸手推院外大门。
下一刻,里面房子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费天澜从屋里出来,迈着大步穿过院子朝他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身上好像带着一股令人眩目的躁火,越走近越明显。当他走到面前,夏麒简直有种窒息的感觉。
“你终于回来了!”费天澜的手掌盖在他头上,不客气地揉他的头发。那只手隐约在发颤。
夏麒仰脸看过去,问:“你以为,我也会走吗?”
“不知道。”费天澜收回手,表情很诚实,“说不上来,我总觉得不太妙。”
闻言,夏麒若有所思。沉默进门,换鞋。然后好像终于是想好了,开口道:“我爸确实让我早点回去,他可能明天就会去我学校找我的导师了。”
费天澜满脸的笑容滞住了,表情马上变得失落:“为什么啊?”
夏麒直视过去,扬起嘴角:“你说呢?”
费天澜连问:“他知道了?为什么?怎么会知道?”
夏麒反问:“你为什么钻我房间?”
“我……”费天澜动了动唇,有什么已然涌到唇齿后面,却被迟疑阻止,终究未语。
夏麒和他相对默然了片刻,去厨房做晚饭了。
冰箱里塞满了菜,乱七八糟没有任何搭配思路可言,一看就是随便花钱乱买的。夏麒挑来挑去,搭配出一荤一素一汤,饭做出来,费天澜还躺在客厅沙发。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沉思。
夏麒过去叫他:“饭好了。”
他仍满脸出神,目无焦点,不吭声。夏麒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转身要自己回餐厅。左手一下子被拽住。低头,正对上费天澜的视线。
那是一个充满困惑的眼神。
如果这个眼神出现在周怀洛身上,他就很理解——一定是被课题难住了。可它出现在费天澜的双眼中,他便拿不准。这个人想到了什么,以至于这样不解、困惑,甚至像是要求助。
然而无论如着,他被这个眼神弄心软了,嗫嚅嘴唇轻声安慰道:“你别想太多,我爸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不好,所以想让我早点回去。他是好意的,我们本来就……”
“不好?”费天澜接话。
夏麒眼神一闪,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费天澜用力拉了一把他的手腕,他一趔趄,差点倒进他怀里。他不愿意上演这一出,使劲站稳了。这样,两人就有了几分对峙僵持的意思。
费天澜坐起来,盯着他:“你也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夏麒皱眉,闷声道:“难道你就觉得好吗?”
费天澜赌了气:“我就是觉得挺好!”
“觉得好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进我房间一声不响又走了?你亲腻我了还是不敢了?”连珠炮似的丢出自己的委屈,夏麒立即用力甩开费天澜的手。
他心里堵着一股逃离现场的冲动。冲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