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魏昱不想再听她说下去,赵苒每说一句,他的心便如同被刀割了一寸,生疼。
主殿的门被重新打开,魏昱挫败地走了出去。
赵苒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随着门被合上,那被伪装出来的坚强也随之崩塌,她身子缓缓滑落,抱着自己,脸埋进了膝盖里。
安静的殿内传出一阵小声的哭泣,接着声音渐渐大了,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屋内瓷器的破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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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苒做梦了,她梦到了她的父皇。她曾经因为魏昱不理她的事情而与父皇告状,结果父皇告诉她,魏昱是个好孩子,叫自己日后不要太刁难他,多多收敛自己的脾性,不要再耍公主性子,他叫自己答应,她答应了,可随之父皇的身影便也跟着消失在了自己的梦里。
“父皇...”她想要伸手拉住他,结果却如何都触碰不到他的身影。
梦中他的身形渐渐淡了,她努力睁大眼,都看不清他的面容了,但依稀知道,他在对自己笑。
她急了,拼命的喊着:“父皇!”
床上躺着的赵苒也因这叫声随之苏醒。
“姑娘,奴婢伺候您起身吧?”一直在殿内候着的宫婢们听到这声音,连忙走了过来。
赵苒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思绪从梦境中回拢,看着自己身下的被褥,周围的装潢,忍不住捂着额。
是了,她忘了,昨日她逃出皇宫失败,重新被魏昱囚禁在了玉禾宫里。
昨晚她发泄够了,所以就躺回来睡觉了。
赵苒看着周围等着伺候她的宫婢,也没磨蹭,掀开被子下床,开口道;“给我备水。”
见她心情好似好转不少,翠儿欣喜:“是。”
玉禾宫很大,也有专门沐浴的汤池。
往日赵苒还是公主时最是喜欢在这里泡个半个时辰,如今重新踏入这里,却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看着身前的汤池,解开衣袍,缓缓踏入汤池中。
待周身都被热水包裹,赵苒靠在一旁,缓缓闭上了眼。
自魏昱登基后的这三年来,所有事情一一过脑,她侥幸过,怕过,也悔过。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当初不主动去勾搭魏昱,就不会有今日的场面,可事实证明,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只能去解决,而不是抱着空想。
她空想了一年,最后证明,只有实际的行动才能让她不再后悔。
睡了一晚,也冷静了一晚,她想清楚了。
即使她讨厌魏昱,但有一句话他说的确实是对的。
她是唐舒玥,是靖国的长公主,这是她改变不了的,也无法改变的。
既然如此,她何必委屈自己?她唐舒玥就是要享受最好的。
魏昱不愿放过她,还口口声声说心悦自己,那她便让他清楚体会一下当初自己受到的委屈与痛苦。
赵苒不知道泡了多久,等到水渐渐冷却,身旁的翠儿三番催促,这才起身。
“姑娘今日要穿哪件衣裳?”
赵苒扫了一眼身前的几套衣裳,看到中间那件红金绣纹的衣裳,伸手轻轻一指,任由她们伺候自己更衣。
在赵苒休息的这段时间里,玉禾宫已经被重新打扫了一遍,所有被摔碎的物件都被重新替换上了新的,打扫的干净如初,昨日的种种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苒正心不在焉的用着膳,一旁的翠儿是个机灵的,一边为赵苒布菜,一边道:“姑娘,奴婢听说陛下昨日一整夜都没有离开玉禾宫,今早才回的靖安宫呢。”
赵苒用膳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望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奴婢听说陛下一晚上都未用过膳,姑娘要不要准备些午膳送去给陛下?”翠儿提议道。
听到她终于将目的说了出来的,赵苒眼皮微掀,抬头望向她时,眼中满是冷漠:“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么?”
翠儿一愣:“奴婢不知。”
“我最讨厌的便是吃里扒外三心二用的人。”
听到这话,翠儿连忙放下筷子,跪地求饶:“奴婢一时失言,还望姑娘恕罪!”
赵苒最后喝了口汤,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翠儿,心里丝毫生不出半点同情,她站起身,瞧着殿内的人不少,目光转了一圈,接着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是魏昱派过来监视我,还是做什么的,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
“如果想从我这往上爬,那没有这个可能。”
“他在外是站了一晚也好,饿了一天也罢,是死是活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不会心疼他,更不会委曲求全的讨好他,除非他死透了,不然你们不用往我这递什么消息。”
她说的决绝,似乎真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门外的侍卫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他们看着一早就站在殿门的魏昱,忍不住垂下了头。
这般嚣张狂妄的女人他们真是第一次见。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