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织田作之助那里会给好友带来麻烦,所以选择把麻烦留给你,他名下的遗产就是对你补偿。
太宰治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满身灰暗,还总想着给别人一些光亮。
你回想起了自己与他曾经有过的一段对话, 忽然想问问太宰治,他是不是把自己的性命也算计在内,作为他庞大计划中的一环,与世界根源博弈。
“大小姐总这么依赖我给你出主意,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么办呢?”棕黑发色的少年坐在吧台前,苦恼的问。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给你买一座最好的墓,然后再招新人顶替你的位置。”当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你如此漫不经心的回答。
“如果我真的死了......”十六岁的少年清爽的笑声音柔好听,“请把我的骨灰撒入川崎的大海。”
时隔不到一周,你头脑中的太宰治的面容竟渐渐模糊,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汇聚成他坠落前凝视着你的那释然的笑容。
“那片海,亦是你。”
“我死后投入你的怀抱,你愿意接受我吗?”
“或许我会在你的坟墓前献上一束花。”
你那时模凌两可的说道。
如果你当时就知道太宰治心存死志的话,没准你会对他更宽容一点。逝者已逝,他
生前做过的事,真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在你第三次拿着筷子夹空气吃送到自己嘴里的时候,森鸥外放下了碗筷,眉心微蹙,略带担忧的看着你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表现得像对太宰治自杀了这件事一无所知一样。自从你篡位做了首领、让他从高高在上的港黑首领变成了你一个人的阶下囚,森鸥外就仿佛对权利彻底死心了一样,平时你忙碌没空来陪他的时候,他就像个空巢老人似的侍弄花草,读书写字,也没有多余的小动作......
但你就是知道这只是他伪装出来蒙蔽你的表象,对昔日高深莫测的前任首领依旧保持警惕。
“鸥外爸爸,你知道吗。”虽然觉得森鸥外有你不知道的方法和途径与外界联系,不过你现在并不想追究这个,便只用平和的语气轻声说道,“太宰死了。”
活在黑暗里的人,渴望一点光明而不得,到头来无论是顺从还是抵抗,都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织田作之助就是太宰治的光明吧。那为何在光明得以保全时,他要选择去死?以你感性的思维思考,但怎么也想不通。
森鸥外闻言难得怔住,遂勾了勾唇,发出一句无意义的感慨,“这还真是遗憾......”
“毕竟是您曾经的弟子,您要不要去看看他?”你意味不明的问道,无意识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信子替我献上一束花就好。”森鸥外淡淡的说道。
在一种复杂心情的支配下,你蓦地站了起来,两手“啪”的一声撑在桌子边缘,身体前倾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你必须亲自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情绪突然激动,但这并不妨碍森鸥外游刃有余的应对你的炸毛。“既然信子想我去,那我就去吧。”他温声道,温文尔雅的微笑时,眼角的细纹愈发深刻。
为躲开那宠溺的目光,你微垂着头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我们先约法三章。”
介于失去权利的森鸥外搞事能力可能不亚于太宰治,你异常认真的考虑了他这次出行的方方面面,以及可能对你造成的影响,觉得还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
“第一,不准离我太远,只准在红线的范围之内。”一定要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你才放心。
“第二,不准和别人说话,只准跟我说话。”鬼知道这只老狐狸会不会传递什么消息出去给你惹麻烦。
“第三,不准看别人,只准看着我。”这是你能想到最保险的方式,只因你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锐,一有人看你你就能感觉到,如果对方的目光从你身上离开,你瞬间就能作出反应。
你一边说话,一边用火焰捏了细细的丝线,一端系在暂时被药剂封印了异能的森鸥外左手腕上,一端装模作样的系在自己右手腕上。
森鸥外抬手,像看表上的时间那样仔细的看了看手腕上你无意间绑出的蝴蝶结,流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纵容的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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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一切正式出发的那天,森鸥外确实很听话,规规矩矩的跟在你身后,专注的视线一刻也不曾从你身上转移,倒弄得你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
到了川崎,中途这老狐狸停了下来不肯走,孩子气的说要吃冰淇淋的样子竟然毫无违和感,你被闹得没办法,小心谨慎地亲自去店里买了一盒,确定了店主只是个普通人,才把冰淇淋递给对方。
看包装,意外的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冰淇淋,橘子口味的,一般冰淇淋店里很少有卖,在横滨平时要排队才能买到,而你顾忌着形象,就算每天下班经过那家店也不会去排队买甜食吃,经常是龙之介来看你时顺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