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太难了,你怎么努力都及不了格,体育也是。”你把手帕留给了他,抬手抚上他婴儿肥尚存显得青涩的脸颊,忽然提起了以前的事,“我当时是怎么回复你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沢田纲吉低声回答,“姐姐说你和你的父亲在德/国波罗的海沿岸最广阔的沙滩学习游泳,说如果我下次考试及格了就带我一起去旅游。”但他下次考试还是没能及格......这事就不提了。
“其实我很怕水,尤其是怕海水,怕在海里淹死。阿纲知道我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吗?”你亦怜爱的低语,“在死亡威胁面前,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如果在生死存亡之际连游泳都学不会,只能证明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后果不用多说。
“我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我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你仍然记得,年幼的你在海里挣扎得筋疲力尽、渐渐呛水下沉、意识恍惚的时候,森鸥外看你那冷漠的眼神。
“你只能靠自己活下去,没有人会帮助你,信子。”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于是,你在海水里点燃了金色的火焰。
濒死的体验,多么有助于思考。
“我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你把森鸥外曾对你说的这句话传达给另一个人。
沢田纲吉是在爱里长大的,幼年期是以沢田奈奈的母爱为主,少年期是以同伴们的友爱为主,还有和京子的恋爱。
而你是在恨里长大的,对自身的恨、对中也的恨、对森鸥外的恨、对太宰治的恨、对这个世界的恨等等。
爱与恨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你不用自己一个人打拼也能活下去,真令人羡慕。”
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如果淳还活着、如果你的老师和养父不是森鸥外、如果中也不是卧底、如果太宰治不曾背叛你......如果,这么多的如果,可以并没有如果。
“阿纲,你知道吗。”你抚摸着少年白皙面容的手渐渐移动到了他脖颈上,没有用力,只是安静地感受着连接着心脏的动脉健康且富有生机的在你纤细的指尖搏动,“我的亲生父母,是你的父亲亲自下令虐/杀至死的。”
这件事是你无法释怀的伤痛和仇恨,甚至影响了你的一生。
现在,只要你指尖那么一用力......就能让你的仇人品尝到失去至亲的滋味。
不行,现在还不行!你咬破舌尖,尖锐的刺痛唤醒你的理智,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如果只是杀死仇人的儿子让他感受痛苦的话,你早就可以做到了,你要的是沢田家光在他的亲朋好友面前的光辉形象彻底崩塌!你要他身败名裂!杀人偿命!
“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反驳道,回过神来明白你话里的残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你。
虽然与那个男人的感情虽然不如同母亲那般深厚,到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后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但他依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的爸爸是杀害姐姐父母的仇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姐姐是在开玩笑吧?......是不想再见到我所以故意编出谎话来骗我的吧?”沢田纲吉脸色苍白,语无lun次地说道,“姐姐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哪里有误会......我爸爸他不可能、他那样的一个人......”
“没有误会!”你搭在少年颈侧的手猛地一动,掐住了他的脖子,打断他的自欺欺人,紫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Yin鸷的戾气,“十一年了,沢田纲吉,整整十一年了!”
你足足恨了十一年。
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难道你就想接受这个事实吗?!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
因为呼吸受到阻碍,他脸颊微微泛红,暖棕色的眼瞳里蒙着水光,听着你的责难,说不出一句话,却没有挣脱的打算,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掉,砸在你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上,让你觉得疼。
“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帮我一个忙。”你咬着下唇,手指颤抖得厉害,却怎么也做不到再用力一点,只得狠狠地把人摔到墙上。
“死者已逝......我可以既往不咎。”
截止到你彻底掌握横滨那天,再慢慢和他们算账。
*
等彭格列一行人在六道骸的领队下找到“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的沢田纲吉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十代目首领正与港口黑手党的太女谈笑风生。
你停止交谈,像和对方关系很好那样随意的拍了拍少年shi透了的肩膀,提醒道,“你的同伴来找你了。”
沢田纲吉刚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就又听见你说了一句话,愣了一下。
“我的同伴也来找我了。”
不远处,靛蓝发色、身材修长的英俊青年温柔地看着你,“信桑。”
你嫣然一笑,“骸,过来。”在彭格列卧底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