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今将军?”
见他到来,太后似乎很高兴,命人赐座,语气中有几分感伤:
“跟璋云大哥长得一模一样。”
“本宫年少时,与镇国公是知交。不说这个,大缙的事,本宫已经知道。”
璋云是今淼爹的字,见他疑惑抬头,太后掩饰失态:
“成王是本宫的侄孙,而皇上则是本宫的侄儿,本宫本不忍见他们父子互相残杀,但若这是劫数,相信上天一定会庇佑大缙的黎民百姓。”
看了霍鑫泓一眼,她朝今淼招手,示意他上前,和蔼道: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往后若是有空,可以多来陪本宫说说话。”
今淼乖巧应道:“谢太后。”
“其他人先下去,本宫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今将军说。”
望向大儿子,太后无奈开口:
“你去看看可汗今天有没有认真听讲。”
待殿内只剩两人,今淼屏住气息:“太后?”
“方才,鑫泓请求我向镇国公提亲,让你们结为契兄弟。”
拍拍他的手,太后留心观察他的反应,平静问:
“在那之前,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无故叹了一口气,太后缓缓解释:
“本宫比谁明白,这里与大缙千差万别,记得和亲的路上,本宫还晚晚以泪洗面。后来花了四、五年的时间,得以推广开中原的耕作工具和知识,有几回还亲自上阵击退仁乌敌兵。”
从凤座旁的雕花木柜中取出半柄断掉的匕首,太后眸光深沉:
“这是本宫斩杀仁乌大将,从他身上取下的战利品,你知晓本宫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今淼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如果我与鑫泓结亲,这会是我的将来?”
“听严将军说,你是新科探花,将来璋云大哥得了从龙之功,你在大缙必定大有作为。”
似对这次叛军的事了如指掌,太后直视今淼的双眼,一字一顿问:
“所以,你意下如何?若是对他没意思,半个月后尘埃落定,本宫命人秘密将你送回璋云大哥身边,但你要发誓,你与鑫泓今后不可再见面。”
“我……”
脑中一片空白,今淼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方勉强答道:
“恳请太后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太后若有所思片刻,计上心头,迅速命人传唤近卫。
在殿外焦急等了半天,霍鑫泓总算等到今淼出来,迫不及待上前:
“母后跟你说了什么?”
“我们先回去吧。”
头一回主动挽过霍鑫泓的手,今淼发现自己并不讨厌,柔声问:
“你早上不是说想带我看看汗血宝马?”
“你看上去怪怪的。”
敏锐察觉到他的反常,霍鑫泓不好逼问,边将人扶上马车边说:
“怕你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母后赐了一名厨子,是当初跟她一起来的御厨的弟子。”
“是么?”
心不在焉望向窗外,今淼看着陌生的景色,心乱如麻:
“其实真不用这么费心。”
霍鑫泓心底浮起不好的预感:“淼淼?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回过头,今淼勉强挤出一个笑:“秘密。”
两人回到王府,霍鑫泓却没有往马厩走,而是将人带到武器房,深呼一口气:
“我们来比划几下,若你赢了,我就收回向母后的请求。”
今淼一怔:“什么意思?”
“不想让你为难。”
抽过一把大刀,霍鑫泓大步走到院中,决然道:
“来吧。”
“这还叫不想让我为难?”
气在上头,今淼本来就为太后的话心烦,一口应下,扬起一杆缨枪:
“那我就来领教领教偃宁族的功夫。”
两人均是自幼习武,霍鑫泓刀舞得虎虎生风,今淼也不遑多让,正当难分难解之际,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刀被挑落在地。
“哐当。”
又一声巨响,今淼把长.枪扔在地上,厉声问: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想打就别打,看不起谁?”
看着落地的大刀,霍鑫泓不说话,他刚故意露了个破绽,赌的是那人的选择。
说到底今淼只是未及冠的青年,让对方一辈子陪自己留在异国,确实是强人所难。
“抱歉,刚一时走神。”
转身不看他,霍鑫泓眼中Yin晴不定,竭力让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我想起有事要忙。”
不欢而散后,今淼到晚上也没看见他现身,心中骂了他几句,方闷闷不乐睡下。
隔天,通报的士兵传来喜讯,成王的军队势如破竹,不到两天应能杀到大缙京城外。
“松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