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眼眸也变成了妖异的竖瞳。他从腰侧的储物袋中抽出一柄手臂长短的木杖,横在胸前。
“你这是何意?”苏同光一凝,意识到温舒窈这是露出了雪兔妖的本相。
魔族唯有全力迎敌之时才会露出原貌,难道……
“你们三人来到这里,是想带走小美人吧?”温舒窈冷笑道,“可我偏不会教你们如愿。”
虽说他主修医道,本体也只是没什么攻击力的雪兔妖,可好歹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对付三个金丹修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同光的视线从散成粉末的檀香珠上掠过,伸手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符纸,手中灵力化为火焰,将符纸瞬间焚化。
温舒窈不明白为何他没有抓紧时机召唤出自己的本命剑,但他当然不会给苏同光喘息的机会,清叱一声,身姿如电般扑来。
雪兔妖的优势在于速度,游思渚和聂弋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残影,温舒窈的利爪已经直取苏同光的颈项!
但苏同光的反应无疑也极快,他敏捷地侧身避开要害,随即左手扬起,横在眼前。
很快,剧痛传来,温舒窈的五指深深刺入他小臂之中,鲜血汩汩涌出。
“大师兄!”聂弋怒喝一声,作势便要冲上去,却被游思渚扯住了手臂。
“你做什么……”
他又急又怒,正想甩开游思渚,却见温舒窈突然闷哼一声,口鼻溢血,身形也佝偻下去。
他艰难地收回刺入苏同光小臂的手,捂着胸口踉跄后退几步,喘息道:
“你……我是何时着了你的道……”
苏同光凝视着唇角淌血的他,沉沉叹了口气:“我从未倾心信任过魔族,为了提防你们对我和小北发难,所以在檀香珠和巫月婪身上都做了手脚。”
“蚀心草的药粉混合魔音咒,能够立刻封印你们的魔气,越是抗衡,内腑疼的越狠,”他侧过头,眸色晦暗难明,“若你们始终与我相安无事,我自然不会出手,只不过……”
“哈哈哈哈……”温舒窈按着越发疼痛的前胸,忽然张口大笑。
他笑着笑着眼眶便泛起红来,哑声道:“原来你从最初就在算计着我们,苏同光,你扪心自问,你可对得起我和左护法的信任,对得起他对你的情意吗!”
手臂上的五个血洞疼的锥心刺骨,苏同光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地望着他试图冲破毒素而未果,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人魔殊途,既然我们生来便是对立的,又如何能和解?所谓情深义重,不过是空话罢了。”
他说完不再看温舒窈一眼,双手掌心虚抓,加强了魔心咒的效力。
后者顿时感到内腑一阵剧痛,再也无法维持妖形,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此人当真是不可理喻,”聂弋气得柳眉倒竖,似乎对苏同光的惩戒犹嫌不够,
“先不论人族魔族自古以来便是对立的,他这般口口声声给你扣上绝情的帽子,又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差别?”
苏同光却摇了摇头,连点自己手臂上几处xue位止血,随后托住温舒窈的双肩,将他拉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他又找了些杂物柴薪堆在温舒窈身上,确定从外表看不出有人隐藏在其下,才略微放下心来。
“大师兄……”
游思渚望着他,神情有些复杂。
师门中除了林夜北,就数自己和苏同光相处的时日最长,他当然明白,那人究竟有多重情义。
虽说温舒窈的指责纯粹是站在魔君等人的角度,却依旧对那人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苏同光眼睫轻颤,牙齿无意识地咬着嘴唇,直到唇齿间蔓延开血腥味,才涩然道:“思渚,阿弋,你们先去寝殿找小北,半个时辰后,我们在长岐宫外汇合。”
“大师兄你疯了么?”
聂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长岐宫中到处都是雷火阵,法术无眼,若你被误伤了该怎么办?”
“温兄说的对,我确实......亏欠那个人太多。”苏同光眉宇蹙起,杏眸中盈满苦涩,
“倘若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想必我也会心怀愧疚,不得安宁。”
“可从一开始,强取豪夺的就是他们,不论是对小北,还是对你。”
游思渚抬手抚上苏同光的肩头,眼光沉凝:“大师兄,你可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苏同光愣了愣,脸上血色如chao退去,沉默少顷,忽然勾起一抹酸涩的笑意。
他的心意......尽管一再否认,强自拒绝,可他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巫月婪所受的任何伤害,都会百倍千倍的加诸己身。
那个人早已根植进他的血脉,一举一动都是刺骨的痛,抹不掉,剜不去。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眼角微红,“可我必须去救他回来。”
......
马车辘辘,很快驶离了长岐宫的地界,一路西行,朝着那处危险莫测的海域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