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见识的各处风光?”
“那不是不知道他是陛下嘛,顺嘴就多说了些……”提起这茬阿弯就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人像她这样的,对着皇帝陛下大放阙词还得意洋洋。
言怀瑾歪过身子往靠垫上一靠,说道:“路上无聊,说来听听吧。”
这可就是阿弯的拿手活了,顿时眉飞色舞描述起来,不过对着言怀瑾她可没胆子说王有才带她睡过的那些破庙坑过的那些富户,便只捡了风景秀美的独特景致,还有好心施舍流民以及帮贫困的村庄免费看诊的事迹说了,直说得她自己都要信了,好像王有才当真是行侠仗义医者仁心的圣人似的。
言怀瑾也就这么随便一听,王有才这人,说正不正,说邪不邪,行事全没有章法,只看一时喜好,虽然不会刻意去做大jian大恶之事,却也未必就像阿弯说的这般高洁清廉,若说这几年没做过那么一两桩偷鸡摸狗见不得台面的事,言怀瑾还不信呢。
起初他也担心过,怕阿弯叫他给带歪了。
不过转念一想,阿弯自小得他教导,饱读圣贤书,跟着他学习了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若是连这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他也就白教一场了,便由得她去历练一番,兴许会吃一点苦头,但也能磨练心志。
只可惜这心志都磨练到他身上来了。
哪怕是现在一想到那天推开房门时,看到她蜷缩在床上苦苦忍耐的可怜模样,言怀瑾都还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
景川侯夫人对阿弯的笄礼是极为看重的,早早便下了帖子广邀正在卫津休养的各家贵夫人和小姐们,帖子上的名义便写的是“小女阿弯”。
一时间众家也是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前段时间景川侯夫人庞氏身边跟着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似乎就是叫阿弯,可是都以为是给澹台远预备的媳妇,怎么一转眼变女儿了?景川侯难道在外面有私生女?那庞氏还不打爆他的狗头?
猜也猜不着,唯有余北侯夫人知道些内情,当天早早就赶了过来,拉着庞氏一通问:“那位到底什么来路?真的和大殿下有关?怎么就被你收作义女了?有什么打算吗难道?”
庞氏本就为了笄礼的事很是忙碌,被她烦得不行,干脆一把抓了她的腕子,道:“你这么好奇,横竖人快到了,来跟我一起去迎一迎。”
“迎?迎什么?”余北侯夫人一头雾水地被拉到庄子大门口,“不是,就算是收做义女了你也是长辈吧?哪有做娘的到门口迎女儿的,不像话吧?”
“呵。”庞氏扯了扯嘴角回她一个干巴巴的笑。
不消片刻,就有一辆青布马车远远行了过来,行到庞氏他们不远处停下。
车夫下车后还没将脚凳放好,车里就蹦出来一个欢脱的妙人儿,不是阿弯又是谁?
“干娘!”她如今唤庞氏时已经改了口,很是亲热地跑过去拉起庞氏的手,又给余北侯夫人行礼。
余北侯夫人是见过阿弯几回的,打心底里也喜欢她,顿时就忘了刚才自己问的那些话,兴冲冲地和阿弯叙着话就想往庄子里头走。
谁知道,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个人。
许是因为一直在马车里坐着有些闷热,言怀瑾已经将狐裘松开了许多,斜斜地搭在肩上,一踏出来便长出一口气,抬眼打量一番周遭。
庞氏看着眼前这个终于走出了永山的身影,明明前些时候刚刚见过,不知为何此刻心绪却也不平静,她敛了神色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殿下。”
言怀瑾哪里会受她的礼,连忙扶住了,道:“伯母不必如此,此次仰赖伯母帮衬了。”
“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我打心底里疼爱阿弯,哪里好叫帮衬。”
如此这般又寒暄几句,余北侯夫人才终于回过神来,也过来见了礼,大家就一同往里面走去。
一路上余北侯夫人落在后面,拼命扯着庞氏的袖子小声说道:“不得了?这是大殿下吗?真的是大殿下?我竟然见到大殿下了……他还冲我点头笑了……不敢相信……这都多少年了……”
庞氏一面不动声色地听着,一面依旧笑笑道:“把嘴角的口水擦擦,你再这么一惊一乍地,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余北侯夫人压根不理她,一直探着脑袋观察走在前面的阿弯和言怀瑾,阿弯似乎是在向他介绍庄子上的景色,言怀瑾就始终微微侧过脑袋专心听她说。
“嘿,”余北侯夫人看着看着琢磨出点味道来,“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收这么个女儿了。”
“嗯?那你倒说说为什么?”
余北侯夫人翻了个白眼,道:“当谁看不出来似的,是不是想给阿弯抬抬身份?”
庞氏便笑了笑没有搭腔,说到这份上余北侯夫人也不需要答案,她光是看着大殿下的身影就够激动的了,琢磨着回去一定要赶紧写封信给自家老爷说说这不得了的大事。
可想而知,当前来参加笄礼的众位夫人小姐最终发现,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