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导瞪了这宁麒一眼,“我说什么你就听着得了,知道为什么人家栾鸢是组里正牌的演员你就是一个被带进来替人对稿的么?就因为你话多!”
“那咋了,你也不看看我这回替的是谁,你还敢嘲笑我?”
“嘿——你还……”
“小徐啊。”
就在徐副导和这个宁麒正在拌嘴的时候,姜导忽然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演员到了?”
“已经到了导演,上一组弄完了吗?要是完事了的的话这儿随时开始。”徐副导一边说,一边给姜导让了条路,“这是今天最后一组了。”
“准备的怎么样。”姜导这话是冲着栾鸢说的,毕竟宁麒不是跟组的演员,姜导对他也不需要多关心。
栾鸢被问的有点措手不及,对着姜导一愣,而后又赶紧点点头,连声道:“还,还好。”
“你上次对稿我还记得,”姜导蹙了下眉,“你之前是拍电视剧的吧?”
“对。”
“别把你演电视剧时候那些粗枝大叶一遍就过的习惯带到电影里,”姜导说,“这是拍电影,不是电视剧,你找准位置。”
果然是情绪不好。岂止不好,简直糟透了。
怼起人来比楚益衡还要不给面子。
这世界上就不能有温柔点的导演吗……?
栾鸢听完这话心里有点难受,但表面还是规规矩矩地点头说知道了。
毕竟这姜威石说得有道理,之前栾鸢不觉得,但经过上次跟晏承礼上了那一整夜的小课之后,栾鸢是真的察觉到这三年过去自己的演技退步的还是挺快的。
“上一组还没结束,中间有点休息的时间,我看看你们这组吧。”姜导挥了下手把伸手的助理叫上前来,“跟楼上说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先去吃饭。”
“好的姜导。”
“小徐去帮我倒杯水。”
“哎好。”
栾鸢站在旁边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里宁愿被吩咐去上楼或者倒水的人是自己,也好能暂时性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并没有,当姜导再一次把目光落在栾鸢身上的时候,手里的剧本已经翻开在她的那场戏那一页了。
“从常秋深送安羽笙题字这里开始吧,”姜导说,“快一点,拿笔拿剧本,不要让我催。”
好在栾鸢之前有跟楚益衡一同工作过的经验,所以这会儿也不至于在如此低气压的工作环境下感觉到喘不过气来。
栾鸢拿着剧本和笔乖乖坐到了导演身边,努力从心中酝酿了一下情绪,发了疯一样地回忆着那一晚晏承礼和自己说过的东西。
这一刻,栾鸢是深深地感觉到了晏承礼存在是有多么的重要。
“开始吧。”见二人都已准备好,姜导轻声念叨了一句,没有注意到栾鸢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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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笙,”
[咬字要松,语速要慢]这是晏承礼先前对栾鸢说过的问题,栾鸢一字一句全都记得。
“我昨天看了一首欧阳修的诗,叫《木兰花》。”
[找好气口把尾音微微上挑会显得轻柔生动些]
“我连夜按这诗拓了副字,”
[声音要顶着头腔和鼻腔共鸣向上走,不能只用嗓子发声。]
“你读过那么多书,应该会喜欢的。”
[不要一直盯着对方看,视线稍稍在别处聚一下焦]
短短不到三句话,栾鸢说得几乎是字斟句酌处处小心且将晏承礼教给她的东西融会贯通在了一起。
那始终如一保持着的轻慢慵懒的风尘韵味也是晏承礼帮助栾鸢一点一点学会的。
台词说完,栾鸢欣喜地看到姜导居然冲着自己点了两下头。
从来不会夸奖演员的姜导居然点了头!!
“是词,不是诗。”
然而下一秒,宁麒小兄弟的台词功底又直接将姜导的表情打回到了刚才才一进来的那个状态。
栾鸢都忍不住跟着在心里面轻轻皱了下眉头。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是真的。
同样的一段对手戏,跟晏承礼对过了一遍台词之后再转去和别的人对,好像真的有点对不下去了……这种天差地别的悬殊感是真的让栾鸢不得不有种想把晏承礼捧成神的冲动。
哪怕只有这短短五个字,却依然不影响其高下立判的事实。
不过姜导并没有要叫停的意思,毕竟现在主要还是要看栾鸢。
“是诗是词又有什么所谓?”栾鸢乐了一下,长眉轻挑,红唇微起,弱柳扶风一般将口中的话在每个在场人的耳边不留痕迹地轻轻一扫,留下的只有那充满胭脂气的韵味,撩拨得人心痒痒,“就像是我或是费培,于你,不都只是床上用来作乐的工具么?”
稳住稳住。
栾鸢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这一句话晏承礼教了她蛮久,栾鸢不想让晏承礼的努力在这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