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焦丞下意识地反应,“没必要吧,咱俩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荣归故里,就别麻烦别人了。”
李飞惮笑笑没说什么,立刻放下手机,“哦!老婆,我刚刚看了酒店的吹风机,这怎么用啊,还有熨烫机,我不会用……”
焦丞连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李飞惮拖去搞了一个多小时的吹风机和熨烫机,然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就看着这男人自己弄着昨晚淋shi了的西装。
“你回去还要穿这件?”焦丞不可思议地问。
李飞惮点点头。
“换一件吧,都shi了。这也没晒过,多不舒服啊,又不是只带了一件衣服,西装回到国内怪热的。”焦丞嘟囔着。
李飞惮立刻反驳:“不行!我不管,我就要穿。宝贝你也要穿!”
“啊?”焦丞一脸迷惑,不明白他怎么又跟以往一样开始撒泼,严厉拒绝:“我不穿,太热了,捂着难受。”
“不行!穿!”
“不穿。”
“穿!”
“不穿。”
“丞丞,穿嘛!情侣西装不穿白不穿啊……”
……
李飞惮软磨硬泡了老一会,焦丞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不耐烦地点了点,正准备自己熨烫一下,马上被李飞惮狗腿子接过去熨了。
昨日暴雨过后,lun敦难得天晴了。
焦丞打包好了行李。两个大男人,零零总总也不多,大多数还都是李飞惮的衣物什么的。
手机昨晚泡雨差点歇菜,焦丞用吹风机吹了好久,才总算是没了事。一出酒店刚开机,密密麻麻的消息就挤入他的眼眶,害得焦丞眼睛一跳。
他仔细筛选了会,其实重要的消息也不多,大部分是他爸妈昨天在家庭群里唠叨,也不知道是不是焦建翔喝醉了,一大段一大段的长语音,竟然在唱歌……
昨天他和蒲修云也交换了临时方式,不过看得出来,这个人用得并不多。朋友圈发的很少,昨晚正好发了一条。
这张照片应该是在天鹅诗三楼拍的,大雨倾盆,窗户糊了一层的水,外头的城市水汤汤一片,文案蒲修云只配了个“下雨”。
焦丞刚点了赞,就听见远处李飞惮退完房叫了车,正在喊他。
“我们去趟天鹅诗吧,大伙儿好像今天都在,喊我们去。”李飞惮说这话时有点局促,可能是因为安娜的事,他不大好意思直接要求焦丞。
焦丞摇摇头,把手机塞进口袋,“好,走吧。”
天鹅诗一如既往地显眼。
它像一座美丽的古建筑屹立在那儿。无论是下雨、又或者晴天,都在那儿。
焦丞远远地坐在车内看着。
他突然明白了,舞者的归属感,往往很简单。
下了车,天鹅诗门前积了一块水。焦丞有些羞赧地清了清嗓子,昨天的荒唐画面一下子就闯入脑海中,如此回忆起来总是不太愿意面对。
“飞惮,小丞哥!”
远处刘维丝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朝着他们挥挥手,焦丞也回应地挥了挥手,这才发现原来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几乎他见过的,都在。
“你们准备好了吗?”
带着口音的中文响了起来,焦丞循声而去,他惊喜地发现穿着白色短袖、大肚腩的老布先生。他正边拿相机,边推开旁边小布先生和儿媳妇的手,嘴里还叨叨着类似于“没事,我看得清”的话,倔强地站在天鹅诗招牌的中心线上。
他又唤了声:“这么年轻还拖拖拉拉,快点!”
随后,焦丞和李飞惮就不知所措地被贺章拉到了人群里。
“邀请你们来是拍照的!”
焦丞:“拍照?”
“嗯,今天是天鹅诗二十五周年。”温凉的语调从人群后头传过来,人群拨开一些,焦丞才看见从门口处走出来的蒲修云,他今天穿了一件少有的中式西装,与他的蓝眼睛竟矛盾又统一起来。美果然是不分界限的。
“小蒲今天也太好看了。”
蒲修云微笑地扣着领口的扣子,“这件衣服我爸送我的。”说罢,他走到最前面,然后停在焦丞跟前,“抱歉,昨天没送你,后来下了大雨。”
焦丞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说着,正巧看到人群中一直往这里打探,却又立刻收回目光的安娜,她这样子和往日确实不大相同。
安娜应当是注意到他的视线了,这才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在焦丞的侧面,非常非常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
“快点快点,我家店可忙着呢,再不拍我走了——”
老布这一大嗓子喊得实,大伙儿全被他打断了,几个中国女学生也忍不住打岔,叫嚷着让小布先生请他们吃咖喱味的烤冷面,吃不到今天就不肯进舞房跳舞。
“老布你可别拍糊了!李飞惮今天可要回国了!”贺章喊了句。
“老布,把我拍好看点,可不要拍成你那样的大肚腩!”安娜也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