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这种愧疚和之前所有的情感经历相比都愈发复杂,即便他们从未开始过。
“明天应该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安娜昨儿一说估计都知道你回来了。”蒲修云又开口说。
李飞惮:“行,你明天还在那个排练厅吗?”
电话一头只剩下呼吸声,开门声以及开灯声,随后他懒洋洋地回答:“你要来?我的朋友可不一定待见你。”
“我不在意,想带他见你一面。”
对面沉默了,叹了口气:“我刚刚见到他了。”
李飞惮一愣,突然了然,方才焦丞说偶遇的人竟然是蒲修云,也能理解了。
“我现在拥有的很多东西或许是你的。”
蒲修云突然来了一句,两个人同时沉默了,李飞惮心里不是滋味,走近了些镜子用指腹敲了敲。
“应得的。”你是珠玉,而我只是颗需要反复打磨的晶石。这后半句话他默默地跟自己说,也默默地望着黑暗镜子里的自己。
“排练厅,我一直都在。”
耳边传来这话,李飞惮愣了,好半会才说:“今天老布家湖里看到几只白天鹅,挺像你的。”
蒲修云看着通话时间不断增加,怏怏地倒在床上没回答,随后果断地切掉电话。
他要真是天鹅,也只是那只落单的天鹅。
第77章 天鹅诗
半梦半醒间焦丞只记得李飞惮唤了他几声,然后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再然后回了老布家,一觉睡到天亮。
醒的时候,门外有人说话,说的是英文,他晃过神也没听懂他们具体说什么。
门打开,李飞惮发现他醒了,焦丞揉揉头发也就坐起了身子,哑声问:“几点了。”
“还早,刚过八点。”
“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吗?”焦丞穿衣服问。
李飞惮坐在床边,被子陷下去一块,“你有哪里想去的?”
焦丞还没完全睡醒,愣巴巴地听着这句话,又愣巴巴地呢喃:“不知道啊。”
看他的样子李飞惮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几天你都跟掉帧似的,傻乎乎的。车票订好了,九点的火车,不饿的话早饭晚点吃。”
听到这话焦丞心里也不否认,最近确实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只管跟在李飞惮屁股后面跑就是了。
他赶紧起床穿袜子,趁着还没走和老布一家聊了会天,顺道拿了些吃食喂了湖那头的天鹅,昨晚那只没来,只有几只雏鹅叽叽喳喳叫唤不停,天气尚好。
走前,小布给他们装满了整盒的烤冷面,两人坐在车厢里就着矿泉水吃了些昨晚做的三明治,然后悠哉悠哉回到了更繁华的lun敦,人流一下子拥挤起来。
要去的Daudio在lun敦西南部,坐电车绕了个小圈子才到。
焦丞不了解英国本地这种舞蹈的培养形式,沿途倒是看见不少写着类似于“Dance Soul”、“The Dance Lab”之类的标牌,它们入门口小却Jing致,打外面看几层都是舞房、排练厅之类的,比他们租的要宽敞很多。
估摸着是他好奇的动作过为明显,路上人又多,李飞惮一路用力抓着他手腕,才不至于被撞到。
“你看那个,Daions。”李飞惮顺着他的视线道。
“嗯?”焦丞喉咙里下意识发出疑惑的轻哼,再次看了眼这个招牌,外头的招牌里贴着一些舞者的信息,即便他只是个无聊逛逛论坛的门外汉,也对几位大师格外面熟。
“用我们的话说,算是网红舞蹈教室吧,二十多年前建立,打出了名声,之前培养专业竞技选手,现在课程就很杂了,很多业余爱好者也会去跳舞健身,我以前也上过这儿的课。”
听着解释,焦丞不自觉地又看了几眼,“所有像你这样的都要去Studio上课?”
李飞惮:“算是吧,应该几乎没人没跑过Studio,英国国标舞的学习形式向来以Club System为主,其实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的机构,只是发展更成熟,但国内优秀的舞者主要还是科班出身,依旧秉承学历教育模式。”
焦丞有点理解,有点不理解:“可很多英国学校艺术专业也开展相似的课程啊?”
“不太一样,我之前上过,课程体验天壤之别。国内重视先天条件和后天学习的框架,但是这里的大学不是,你可以软度差,可以长得矮,可以四肢短,但必须对舞蹈有自我的理解以及驾驭它的能力。”
“听起来好像很玄幻。”
焦丞感慨着,他们已经拐过人流量最大的一条街,买了两杯咖啡解困。
“对,听上去玄幻,想真正做到更玄幻。”李飞惮笑道,捏了捏焦丞的后脖颈,“这里是我这些年一直呆着的地方,和木屋那边不同,走。”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前面一幢硕大的三层大楼,装修古朴简洁,米色调的大理石纹路很柔和,最中间的招牌字写着“Swan’s Poetry”。
天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