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家手底下就只有好好干活这一条生路……那还不快去?”
他们连忙拆箱,将里面的炸药一包包拿出来,没再敢多问地小跑着进了矿洞。
罗不高兴地训斥了句:“动静小点!生怕他们听不见?!”
——
听着小管事脚步声渐远,声音变得微弱,银雀才朝千秋以气声道:“要带东西走吗?”
矿灯的光仍打在闪闪发光的金矿石上,男人沉思了片刻:“……带,我来弄。”
“但是他说,最好别乱动……万一塌方……”银雀眉头微蹙道。
他懂矿石生意,可不懂开矿;这里面哪些是能碰的、哪些是不能碰的,银雀只能凭直觉推测。矿洞因为开采失误而坍塌的事件并不罕见,至少他还不想被活埋。
他看着千秋,像是在等着男人给他答案。
“不会的,”男人伸手摸上某处裂痕,非常镇定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Alpha也不是铁做的。”
“Alpha至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Omega。”
男人声音很沉,这话既像是在展露他对自己近乎自负的自信,又像是隐晦的情话。所有的光都集中在矿石上,反而让银雀的面孔融进了黑暗中,刚刚好藏起他的眼波闪烁。
足够聪明,足够强大,还拥有跟过去成家势均力敌的家世背景。
最重要的是银雀不讨厌和他碰触——无论依偎还是亲吻,甚至耳鬓厮磨。
而现在能够再添上一点,他时常能在男人的某些行径、话语里感觉被爱着。那像是错觉,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实证;可错觉来得太频繁,就能骗过自己的脑。
银雀深深呼吸,收敛起其他的思绪,专心注意小管事那边的动静。
男人有力的手指抠住缝隙,轻巧地撬动了几下。裂痕rou眼可见地开始扩散,细小的碎裂音在矿洞里也显得大声,有细碎的沙土混着小石头往下落。很快千秋便达成了他的目的,弄下来了一块他掌心一半大小的矿石。他垂眼打量了片刻,虽然石头的部分占了大半,可附着的金已经足够完成他的计划。
时间刚刚好,小管事的皮带扣响了响,接着脚步声便开始朝他们接近。
“……你看,什么事都没有。”男人无声地笑了笑,斜眼和银雀对视,“你根本不用担心。”
“是啊,厉害。”银雀同样莞尔道,“我喜欢看你自负的样子。”
在不过一息功夫的对视里,他们好像在这幽深晦暗的矿洞中暂时摆脱了身份。没有如日中天的殷二爷,也没有满门覆灭的少爷,他们也不是什么因爱结合的伴侣,更不是利益斗争中的虚假婚姻。
他们是共犯。
在世间浑浊不堪的泥泞中,他们谁也没有挣扎着想要出淤泥不染;他们出奇地相似,迎接了污秽,就这么带着满身污秽,要在暗chao中掀起更大的风浪。
明明他们都没应允过彼此要携手做什么,可此时此刻在交汇的视线里这感觉无端而来。
且他们都知道,对方也这么想。
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千秋将弄下来的矿石塞进外衣内袋中,低声道:“银雀,我……”
“嘣——!”
就等同于四公主出人意料地活了下来,计划在执行的时候总会有偏差,哪怕事前想得再周密。
他们先迎来的不是解决内急后回来的小管事,而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剧烈地摇晃随之而来,沙土和石块大把大把地往下掉,耳鸣下仍然能听见岩层gui裂的声响,仿佛千足虫爬过头皮般的恐惧顷刻间将人淹没。
不远处小管事的惨叫在重物砸碎血rou后的粘腻声响里消失,银雀被震荡晃得踉跄狼狈,无意识地伸手出去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
即便是千秋,也在这毫无征兆的爆炸里乱了方寸。
谁都无法保持冷静,生命危险的Yin霾在混乱的境况里缠上两人。
然而爆炸声并没有停止,很快又来了一次——有人想要他们死在这里。失措中千秋意识到了这点,背后的黑手便轻易能牵出来,除了殷千岁再没有其他人。
矿灯在第一时间脱了手,砸在地上熄灭。
黑暗中男人被头顶落下来的沙土石块砸了满身,裂口正在不断地扩大。
他无意识地抓住了支撑柱,全凭本能地往上看。在黑暗中依然隐约可见裂痕圈出了一块巨大的石板,它正在松动,下一声爆炸来临时它一定会砸下来。
——那里站着银雀。
被冲击力和摇晃推着撞上墙面的银雀,一边极力稳住身体,一边喊着:“千秋?!千……”
“嘣——”
他能看到银雀惊恐的脸。
那是视觉让他看见的,还是在危机中臆想出来的,男人并不知晓。在巨石板松动脱落的瞬间,他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般,猛地扑向银雀。
“啊!……”
一声短促地惊呼后,银雀跌坐在地上,男人的脸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