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城的东边。
“这桓公子如此年轻有为,想来还真是神仙投世。”一人道。
另一人道:“他那名姓这般斯文,教人听了总以为是个文弱之士,不想竟是杀伐利落,一鸣惊人。”
众人颔首。
老金眯着眼,笑而摇头:“他这名姓得来,亦大有来历。”说着,他一脸神秘,“传说其母荥阳长公主怀他时,乃是怀足了十三个月才生出来。出世之时,长公主梦见龙凤偕自东而来,在屋顶绕飞三圈而去,满室金光;又有仙人降临,为之唱诵。长公主惊醒,这才发现那胎儿已经生下,俊美如玉肤白胜雪,果非凡之相,故名桓皙。”
众人了然。
我:“……”
“老金,你还不曾说,那桓公子婚娶不曾?”这时,小莺忍不住道。旁边的几个年轻女子都吃吃笑了起来。
“不曾。”老金说,“说来可惜,桓公子出生时得了仙人谶言,说不可早婚。”
女子们面上一喜。
“不过据说圣上早已给他定了亲事,要将公主嫁给他。”老金补充道。
女子们面面相觑,皆是失落之色。
众人纷纷颔首。
小莺没Jing打采地走回来,闷闷不乐。
仆妇阿香正在擦拭着台面,看了看她:“怎么了?”
“无事……”小莺小声道。
阿香道:“该不是听得桓公子要娶公主,你不乐意?”说着,她忍俊不禁,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桓公子那般人物,就算不娶公主,难道会娶你?”
小莺瞪起眼,红着脸嘟哝道:“我又不曾这般说……”
“莫多想了。”阿香将她的话打断,将手中的盆递给她,“快去换水来。”
小莺撇着嘴角,端着盆走了开去。
我看着小莺的背影,有些觉得好笑。虽然我一直知道公子名声在外,但来到这海盐县之后,我才发现他果真已是妇孺皆知。无论什么人家的女子,就算是那些穷其一生也没离家超过方圆三百里的村妇,全然不曾见过什么世面,但说到名门公子之类的时候,却知道雒阳的桓公子。
老金边喝着酒边与人继续说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神神叨叨之事,柜台不远处的席上,两个旅人亦自顾闲聊着话。
一人道:“说到桓公子,我去年在豫州时,听雒阳那边的人说起一件事。”这时,附近的一个人又道,“他们都说,桓公子身边有一个侍婢。这侍婢是个奇人,有些桓公子当年得过一场病,全赖此人挡灾消难,不知是真是假?”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侍婢似乎颇有能耐,后来死的时候,连秦王都亲自派人去桓府吊唁。”
“秦王?”旁人讶道,“那侍婢到底有甚能耐?”
“似乎是除了能挡灾之外,还很会算命?”
“啧啧,这些贵人们果然最喜好那些方士异术。可那侍婢怎又死了?”
“听说是落在水里淹死的。”
“啧啧……”
那些声音传入耳中,我面色平静,继续算着账,眼也不抬。
☆、第123章 万安馆(上)
海盐毕竟是个小县城, 虽不像雒阳那样天黑了就宵禁,但人们也无甚消遣,各家各户关门落锁, 白日里喧嚣的街道皆沉寂下来。
万安馆里能为客人们提供的消遣也不过是些酒食和行令六博之物。堂上有老钱他们在看着, 我用过晚膳后无事,便照旧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万安馆的客房甚为齐全,最便宜的是通铺, 十钱一晚;最贵的上房则是独立的小院, 每晚三百钱。原来的主人不住在客舍内,故而并无主人的住处。我买过来之后,便将最清静的院子占了自己住, 且如桓府时的方法,将室内一角的地砖底下挖空, 把金子都藏了进去。
经三年前那事可证,此法颇为稳妥。
我在桓府的那张卧榻, 摆设的位置我特地作了记号,只要被人移动过分毫,我定然能够察觉。那夜我去见公子时,特地留意了卧榻的位置, 仍是我离开时的模样。也就是说, 徐宽那蠢货, 并没有想到地砖下面会有名堂, 看我榻下空空, 就没有移开来搜。而此法, 既然连徐宽这样拿我当贼的人都没有识破,如今我一身清白,自然更可以放心大胆地依样行事。
我离开雒阳之时,世上知道我还在的人,只有公子、阿洪和老张。因得曹叔、曹麟和老张的关系,他父子二人应当也会知晓,只是三年以来,我并不曾联络他们。经过雒阳的那些事,我知道以他们的能耐,就算没有我,他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当初我选择在海盐开客舍,除了看中这小城安逸,更重要的,乃是此地虽偏僻而消息却不闭塞。每日到海盐来的客商络绎不绝,天南海北,在客舍里,想知道哪里的事都能打听。我开出比别家更高的条件将老金留在万安馆里,也是出于此想。老金这样的说书人,谈天说地乃是吃饭的行当,平日里最热衷的就是四处打听新鲜事。有他在,这客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