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桓瓖讶然。
我说:“公子在太极宫,便已经离大事近在咫尺。”
桓瓖不解:“怎讲”
我说:“圣上乃天下至尊,休戚相关,公子在圣前护卫,有谁人比得公子重要?”
桓瓖愣了愣,少顷,眉头一皱。
“霓生,”他不悦道:“你若不愿告知我,直说便是,何必敷衍?”
我说:“我何曾敷衍过公子?”
他说:“你方才这话岂非敷衍?如今谁人不知圣上不过剩一口气,虽为至尊,然天下之事皆与他无关,太极宫中连苍蝇都不够分,何来大事?”
我笑笑:“公子所言不过眼前,怎知将来无大事?”
桓瓖看着我,目光定住。
“将来有何大事?”他忙问。
我说:“此事也是天机,公子不可问,只照我方才所言,好好在太极宫值守便是。”
桓瓖狐疑不已:“你莫不是又在诓我?”
我无奈:“公子来问我,却又不信,如此也好,当我什么也不曾说,日后也莫再来问。”
说罢,我作势起身要走,桓瓖忙将我衣袖扯着,“我信我信。”
我得意地回头,坐下。
“我说完了,该轮到公子。”我说。
桓瓖看着我,露出讶色:“说甚?”
见我冷睨着他,他不再装蒜,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他端坐起来,看着我,意味深长。
“你对逸之……”
“我乃奉命来照料表公子伤势,从无他念。”我打断道。
桓瓖目光动了动,唇角微勾。
“不是他也无妨。”他一脸无所谓,转而道,“天下男子都是一样。”
这话我甚为不赞同,不以为然道:“那也不见得,并非人人都似子泉公子这般。”
桓瓖笑了笑。
“你看,这便是如你这般不曾见过市面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他厚颜无耻道,“男女之事如行军打仗,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哦?”
“比如逸之,我且问你,他喜欢何事?”
我说:“治园,种花。”
桓瓖颔首:“故而你投其所好,便陪着他去挖土剪枝么?”
我一愣。
桓瓖看着我,摇头。
“这便是我说你不通风情之处。”他叹口气,“霓生,无论何等男子,想要的乃是一个贴心温柔的佳人,陪他劳作的,乃是兄弟。”
我怔住。
桓瓖道:“还有你这衣裳。”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
“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模样,你每日穿着男装,就算逸之知道你是女子也无法拿你当作女子来看。”桓瓖不客气地说,“穿上裙衫,身姿婀娜才是女子,束发着袴胸平腰宽的,那也是兄弟。”
我无言以对。
他说的确实,尤其是后一条。上次沈冲送我那套衣裙的时候,我也想过此事,但最终还是觉得男装更便宜行走,最终束之高阁。
——穿男装你也变不成男子……
这时,公子的话倏而浮上心头。
“还有呢?”我不动声色,问道。
“还有便是你不会笑,也不会说话。”
我讶然,不服道:“不过是笑,有甚不会。”
桓瓖:“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看着他,片刻,扯了扯嘴角。
桓瓖摇头:“你这便是不会笑。看那些大家闺秀,谁人笑的时候不是含羞带怯,目光流转。娇怯些才能勾人动心,岂像你,直来直去,高兴时还咧嘴露齿。”
我不以为然:“那不过是装模作样,有甚好?”
“这怎能算装模作样。”桓瓖道,“我且问你,若逸之含情脉脉地看你,你心动不心动?”
我肖想了一下,沈冲含情脉脉的样子的确动人。
可蓦地,我又想起另一双眼睛。不算含情脉脉,甚至有些淡漠,可当它注视着我,黝黑而通透,教人移不开眼……我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脑子大约出了偏差。公子那模样,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含情脉脉,岂可相提并论?
“甚心动不心动。”我知道桓瓖又在给我下套,镇定自若,“我方才我对表公子并无他念。”
桓瓖一脸无语。
“当真嘴硬。”他摇头。
我不理他:“公子说我不会说话,又是何说法?”
桓瓖道:“你太直来直去,不够温柔。”
我讶然,想了想,道:“我说话怎不够温柔?”
桓瓖道:“你看你现下说的这话,我言及你不妥之处,你便要反问回来,这就是不温柔。”
我狐疑地看着他,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不过我在沈冲面前一向自觉收敛,倒是在公子面前时常无所忌惮。不过大计当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来自桓瓖这种情场老手的见解还是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