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到桓府来。今日他穿着一身寻常衣袍,恰似往日来做客一般,清爽利落。
“太后和母亲闻知元初之事,甚为欣喜,特备了些贺礼,也教我带来。”他对长公主道,说罢,让身后内侍将礼物鱼贯呈上,各色锦盒堆得似小山一般。
“太后与贵妃真是,也不是外人,何必如此破费。”长公主嗔道,面上却喜笑颜开,令仆人收下。正说着话,长公主的内侍来报,说平原王来了。
众人看去,只见平原王正入府而来,一侧跟着桓肃桓攸父子,另一侧则跟着梁王。庞玄仍如往日所见,跟在平原王身后,即便来这般贵胄府中赴宴,腰上的刀亦不曾解下。而王妃庄氏落着两步,由桓攸的妻子许氏和桓旭的妻子樊氏。
众人忙上前见礼。
平原王看着公子,微笑道:“我昨日就在宫中得知了元初出仕之事。散骑省早说要再添一位通直散骑侍郎,可人选实在难以抉择,故拖延许久。而温侍中以元初为人选之后,异议全无,可见元初才学出众,果名符其实。”
公子亦微笑,道:“殿下谬赞。”
平原王又看向长公主,道:“庞太尉今日原本也要来,可午后忽觉身体不适,却是腰疼病犯了,故而不得成行。他托我将贺礼奉上,以表歉意,还请姑母勿怪。”
长公主笑得和气:“殿下哪里话。也不知太尉身体如何,可请了太医?”
平原王道:“太尉身体无妨,不过是旧疾复发,将养两日便会好转。”
长公主颔首:“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罢,众人皆拥着平原王往席中而去。桓肃、桓攸与桓旭陪伴在平原王身侧,似众星捧月;长公主则与两个儿妇一道陪着王妃庄氏入席。行走间,言笑晏晏,颇为和乐。
“这平原王可真是与从前大不一样。”青玄望着,意味深长地说,“从前何曾见他如此意气风发,似皇帝临朝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宴席是为他办的。”
我用手肘碰一下他,示意他慎言。
青玄撇撇嘴角,不再多说。
长公主的宴席一向Jing致,席间,各色珍馐美味流水一般呈上,堂下乐人缓歌,宾客觥筹交错,却是数月来少有的轻松。
不过贵胄们就算享乐,也自有规矩。如青玄所言,这宴席看上去像是为平原王办的。酒过三巡之后,宾客们各自走动,攀谈饮酒。而身边最热闹的不是公子,而是平原王。这般聚宴无甚规矩,几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到了他身边来,坐了里三层外三层。
而平原王似乎对这般场合很是受用,他倚着凭几,手里端着一杯酒,神态悠然,唇含浅笑。
赵王是大鸿胪,一向健谈,此时正坐在平原王的身旁,与宾客们讲述着外邦来朝时闹的笑话,言语风趣,众人时不时大笑起来。
平原王亦笑,对另一边的梁王摇头道:“外邦远离教化,不识道理,以致做出些许无状之事。”
梁王附和道:“正是。年初时委奴国来朝,圣上本着教化四海之心,赐以经典千册,委奴国使者以为天恩慈爱,感激不尽。”
平原王又看向城阳王,道:“我多日不见皇弟,今日去探望太后,还想与皇弟说说话,却也不见踪迹,最近可是在忙些甚?”
城阳王道:“近来少府那边送了些新制的蜀纸和丹青,甚是好用。近来宫中无事,我便在府中研习作画。”
“哦?”平原王似乎很感兴趣,“画了什么?”
“花鸟海棠,还有枫叶。”城阳王道,“我新得的朱砂甚好,枫叶画出来色泽鲜而饱满,皇兄若喜欢,我明日让人送两幅过去。”
平原王颔首:“如此甚好。”说罢,他向庞玄道,“你那新居陈设甚是寡淡,我看那室中摆置皇弟的画,倒是正好。”
庞玄莞尔:“多谢殿下。”
那边说话的声音传到这边席上,公子和沈冲相觑了一眼,各不多言语。
对于平原王的喧宾夺主,公子全无异色。他坐在席上,与沈冲说着话,各是淡然。
“公主待宁寿县主身为亲切。”沈冲看着上首,忽而道,“也不知豫章王回到豫章国不曾。”
我跟着看去,只见长公主不知什么时候让宁寿县主坐到了她的身旁,看样子,相谈甚欢。宁寿县主面上带着笑意,甚为娇俏。
忽然,她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我随即将视线移到一边。
只听公子问道:“你打算何时回东宫?”
沈冲道:“快了,再将养两日便会回去。”
公子颔首。这时,又有人上前来与公子叙话,二人只得停下,各自应对。
时已入夜,桓府中仍有余兴之乐。宴饮之后,园中点起明灯,将各处园景照亮。家伎们装扮艳丽,奏乐起舞;仆人们则在灯下花间设下案席以及投壶棋博等物,招待宾客们继续游乐消食。
宾客们欣然而往,男宾或饮茶闲谈,或玩乐赏乐;女眷们则在许氏和樊氏的招呼下,到亭台水榭去闲坐。
“怎不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