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了公西逢的态度,闻和也放下了一件事情,挥了挥手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陛下。”
公西逢心中明白,这一关他算是过去了。
他面色稍稍放松了一些,行礼退下,他低垂着眼眸,刚退了两步,忽然一阵秋风吹来,轻薄的帷帐被微微扬起,暗香袭来,随即而来的还有帷帐中,飞锐道长低低的声音。
“酸吗?”
“好像不酸。”
“那就好。”
公西逢微怔,心中不知涌上一种什么情绪,不由抬眸看了看帷帐。朦胧的帷帐后,他看到飞锐道长的身影轻轻地将拨好的葡萄送入陛下的口中。
女帝鲜红欲滴的口脂即使被朦胧的帷幔遮挡着,也能窥见几分娇艳。
此时那红唇微启,没有任何扭捏地接受了飞锐道长的喂食。
几乎是眉头一跳,公西逢想起了宫中暗暗流传的谣言。
传说飞锐道长进入女帝寝宫从来都不需要通报,两人时常在一起,耳鬓厮磨,举止亲密,很有可能……已经是女帝的入幕之宾。
公西逢一直把这件事当做谣言,现在看来……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一直在陛下身上的飞锐道长忽然瞥了过来。
那目光尖锐如到,公西逢有一种被警告的感觉,他泰然地转开视线,默默地退了下去。
走出凉亭百步之远,公西逢回眸看向了那处围上帷帐的凉亭,里面的人影已经看得不太真切了,但是他却好像再次看了哪两人的亲密一般,心中泛起没由来的情绪。
早在闻和召见他入宫时,他已经思索过闻和的目的。
七太孙的事情也在他的猜测之中,但是他更倾向,陛下会询问他祁宜修的状况。
他亲眼见过祁宜修的执着,他的满脸炫耀和开怀,他以为他的好友与闻和是两情相悦,就算失忆,就算被迫分开,祁宜修最起码在闻和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他没有想到,谣言是真,闻和对祁宜修只字未提,仿佛那人从不存在过。
也对,七太孙待她以正妃之位,飞锐道长一手将她推上王位,她又怎么会想念一个纳她为妾的男人。
公西逢收回了目光,他一向冷静理智,竟然不知在何时,相信了祁宜修所说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这股复杂的情绪是什么,又是为何?
他只能无视,保持一如既往的神色,佯装无事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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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的风有些大,召见完公西逢后,闻和和常无欲就移驾回到了寝宫,他们刚行至殿外,便听见侍从尖锐的声音。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怎么做事的?放个花瓶都能打碎,你能干什么?”
闻和走进去,看到一位侍从正背对着他们大声呵斥着另外一名侍从。
被训斥的侍从面无表情,墨色的眼眸即使无声也彰显着他不自觉地居高临下。
仿佛现在正在被训斥的人不是他,而是对面那个满脸的愤然的侍从一般。
而看见她与常无欲走过来,那侍从目光移过来,瞳孔微缩,这才有了些许波动。
被训斥的侍从不是别人,正是闻行昼。
训斥闻行昼的侍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感觉了什么,回过头,冷不丁看见了站在他背后的闻和与常无欲。
他吓得口中打了一个磕绊,忙不迭跪下行礼,“参加陛下与国师。”
闻和漫不经心地扫过跪下的侍从,以及定定看着她的闻行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侍从吓得瑟瑟发抖,“回禀陛下,没、没什么事情,只是七……这家伙打碎了花瓶,奴才训斥了他几句。”
常无欲没有杀闻行昼,他把闻行昼弄进皇宫,做了最低等的侍从,让他彻身体会与以前天差地别的地位。
任何一位侍从都可以打骂他,曾经捧着他的人成了他需要仰望的存在,以前喜欢的人,更是在他眼前与其他人在一起。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在这种情况下痛苦万分,但是闻行昼却好像猜出了常无欲不会杀他。
他见人从不下跪,做事也是随便做做,常无欲特地将他调来闻和身边伺候,让他看着闻和与其他人亲近。
他看着,却从不认命,常无欲一亲近她,他便故意打碎花瓶,看着常无欲的望过来的视线,眼神冰冷又嘲讽。
常无欲也是在厌恶他。
闻和还未说话,常无欲瞥了一眼侍从,淡淡道:“这点小事,也敢麻烦陛下,来人,去将打碎了花瓶的侍从拉下去,赏五十鞭。”
“是。”周遭的侍卫早就习惯了,应了一声,上前将闻行昼押走。
闻行昼桀骜不驯,常无欲虽然不会杀他,但是却经常教训他,他废了闻行昼的武功,闻行昼稍微惹他不快,他便让人将其压下去鞭打。
闻行昼一开始还反抗,但是没有了武功的他,反抗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
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