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木头人。
黎庚辰翻了个身,拉过一侧被子欲盖弥彰地盖在肚子上:“不早了,我们睡吧。”
“哦。”区在扬抬起手背在自己脸上狠狠蹭了两下,才跑去关了灯。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花了好久才让彼此脸上的滚烫变成温热。
仗着没光线,区在扬学他平躺着,只有那对眼珠子朝右边转到了底。
他无数次都想捅破两个人之间的那张纸,无数次想破罐破摔的撕下脸直接告诉他,老子就是看上你了,缠着你黏着你都是因为特么的超级喜欢你。
这个世界他不喜欢,但谁让这个世界有黎庚辰呢。
他在自己心尖尖上住着,从此放肆二字再没用过。
耳边的粗喘声渐渐平缓,区在扬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着,但脑子特么的跟开par似的蹦迪,耀武扬威地说睡屁,起来嗨。
心上人旁边睡着,你特么的就只知道睡吗?!
区在扬烦躁地翻了个身,对着黑暗中的轮廓用气声问:“辰哥……睡了吗?”
黎庚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他,没吭声。
见他也没睡,区在扬嘿嘿一笑:“你也没睡,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吗?”
“好。”
区在扬就用“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心照不宣地把之前那点糟心事从头讲到尾,没有任何隐瞒,包括他高一犯病时那段地狱般的日子。
他好起来比起药物治疗更多的还是要归根与叶nainai。
他情绪波动最厉害的时候,在手腕套个橡皮筋,每天都要弹自己无数次,手腕被橡皮筋勒到红痕一周散不去。
后来,他对橡皮筋脱敏了。
情绪低落时,也有过那刀往胳膊上划拉的时候,见到唐音姿躲房间里哭了之后他把划拉的地儿改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这样就没人看得见。
有时睡觉睡一整天,迷迷糊糊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的梦境像是不停倒带播放的视频,刹车声撕扯他的耳朵,那滩血夜夜与他梦里来相见,那在床边垂下戴着翠玉镯子的手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痛苦神经。
情绪高涨的时候,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喋喋不休地说话,把自己抽成不停旋转的陀螺在有限的空间里打转。
“其实……那段日子我都只有片段,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像个暴躁疯子时候都干了什么。”区在扬揪着被角低声说。
他的灵魂被撕成两半,一个只有空壳,一个住着疯子。
他只有空壳时期的记忆,关于那个隐藏在正常皮下疯子发得疯,很多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干过什么,不记得说过什么。
这样的地狱生活从叶nainai走后一直持续到高二来临,转机是又到了叶nainai忌日那天,区在扬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说话。
唐音姿没办法在牛nai里下了安眠药,区正豪拿着绳子把他捆住,掰开他的嘴把牛nai灌下去。
当然,牛nai灌了一半吐了一半,区正豪两只手虎口处全是牙印与不停涌出来的血珠。
好在,安眠药在后半夜管用了,区在扬睡着了。
梦里不在是刹车声,不在是那滩血。
他又看见了站在家门口等他回来的叶nainai……
从此,他得背负着叶nainai的那份儿活着。
直到遇到黎庚辰,他活着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个。
区在扬没说最后一句话,吞下再次涌到嘴边的冲动,冲他无声笑了。
黎庚辰扭过头看着他,很久很久没说话。
胸口咯噔一下,重重的痛了好久。
区在扬等了一会,没等到他开口,脸颊蹭着他肩头闭上眼,居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把压在心底的巨石分出去一点儿,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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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在扬又在黎庚辰家住了一天,等到初三的时候,他们全家要去b市陪黎爷爷,而且祝语桐的娘家也在b市。
他们三个都想带着区在扬一起去,但区在扬拒绝了。
知道他们俩有话要说,祝语桐跟黎念中把他送到楼下便回去了。
黎庚辰一路抓着区在扬手腕,不想放他走。
经过两三天之后,区在扬脸上的印子已经浅浅的几乎看不见,但这不代表事情没发生过。
区在扬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右手捏着黎庚辰的手机等网约车来,这个时间出来接活儿的不多,得多等一会。
“在扬……”
“嗯。”区在扬见手机上有人接了单,余光瞧着黎庚辰的衣角,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他倒是想天天粘吉祥物身边,但问题是不行啊。
网约车距离他的位置越来越近,区在扬却一直没敢抬头看他。
忍耐是有极限的,但好像这条线一直被他往后拉。
他想更近一步,但他承受不了两个人连朋友都没法儿做的地步。
不是没有勇气,只是心里有了这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