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会做很多其他事。”
悟醒尘说:“可是他不是他。”
“但是他不会消失,他也可以坐在一堆冰冷的金属前面抽一根短短的香烟,手腕上裹着一圈绷带,好像很脆弱,很需要别人呵护。”
“你想摸一摸他吗?”
悟醒尘一怔,圆满按了下墙上的一个电铃,很快0000就上来了。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摸出烟盒和火柴。
圆满说:“你知道花了我多少时间才教会他要这样划火柴,划火柴的时候要这样看旁边的人。”
0000靠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根烟,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火柴,他划火柴,眼睛却不看火柴,他的眼神往边上滑,扫过悟醒尘。火柴烧起来,他的下巴稍往前伸,香烟凑在了火苗上,烟点上了。
0000甩灭了火柴,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抽烟。
他像如意斋,太像了,像得悟醒尘盯着他这么片刻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出汗,忍不住想问他,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想问他是不是去过战争营地。
战争营地……
一想到这个词,悟醒尘浑身发冷,不敢看0000,不想再说一个字,再多待一秒钟,起身离开了。
他的车还停在剧场门口,他上了车一看,方向盘上多了个信封,悟醒尘往车外看了看,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物。他拆开信封,里头有一张晓月被绑在椅子上的相片,还有一张字条,写的是:不想给这个女人收尸的话,就去默认地址。
悟醒尘发动汽车,仪表盘上显示:前往默认地址。他点了下“默认地址”,仪表盘上没有展开任何具体地址信息,车前挡风玻璃上也没有显示目的地的建筑图。
车子把悟醒尘带到了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建筑门前。门开着。
悟醒尘转身摸了摸后车,原本想用光学保护罩布料把车子遮起来,结果什么都没摸着。他下了车,走进了这栋两层建筑里。
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的游泳馆,经过一条走道后,悟醒尘就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泳池前,一个男人坐在里面,边上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台红色的座机电话。男人双手捧着一只大碗,呼哧呼哧吸面条,热汗直流。
悟醒尘的肚子叫了一声。他已将很久没进食了,面条香气浓郁,他不由吞了吞口水。
男人一抬头,问他:“要吃点吗?”
他把面碗放到了桌上,努努下巴。悟醒尘饿坏了,跳下泳池,拿起面碗就喝了一大口面汤,牛rou面汤,烫得他打了个哆嗦,香得他又喝了第二口。男人笑了声:“慢点,别烫着。”
他拆了包饼干,大吃特吃。悟醒尘往嘴里扒面条,顾不上说话。男人问道:“你不怕里面有毒?”悟醒尘嘴里满是面条,断断续续说:“你要是想我死……在我从剧场走出来就……有办法弄死我了,你是潘帕斯雄鹰的人吗?”
他趁咽面条的空当,递上车钥匙,说:“抱歉,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无奈之下借用了你们的车,车就停在外面。”
他还道:“车窗坏了,我可以给你写一张欠条,我会支付相应的维修费用,还是你现在想要我的一条胳膊?右手和右脑已经预约出去了,抱歉……”
男人抬眼看他,挤出了一脑门抬头纹,神采奕奕地问:”你不救你妈了吗?”
“那是张合成照片不是吗?我见过很多。”悟醒尘说,面条吃完了,他端着碗喝面汤。
男人说:“你是从战争营地逃出来的吧?你见过这种药丸吗?”
悟醒尘喝光了面汤,放下碗,一看,桌上多了瓶药丸,他倒了一颗出来,又闻又捏,好一通研究,说:“没在战争营地见过,但是在家里见过。”
“家里?”
“我的前任伴侣会服用这种药丸,这不是缓解工作压力的药丸吗?”
“这是凤尾大嘛做的药丸。”男人说。
“凤尾大嘛……”悟醒尘告诉他,“在战争营地发生了一起投毒事件,中毒的人体内都检测出了凤尾碱。”
悟醒尘说:“你不杀我是觉得我能提供些情报给你?”
男人一摆手,递上饼干:“别总杀不杀,死不死的,咳,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男人说,“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有人在利用战争营地的士兵测试凤尾碱的毒性,它的致幻性很强。”
悟醒尘拿了一块饼干,摇头。nai油曲奇饼干,口感酥松,悟醒尘又拿了两块,一边吃一边说:“确实有人在一个营地的饮用水里投毒了,其他我也不清楚,”他问男人,“那你需要我的左手吗?”
“干吗?”
“修车窗啊。”
“哪儿有人动不动用自己的手付钱的!”
悟醒尘吃着饼干,不说话了。男人道:“你走吧,车也开走把,把从车上拿的东西留下就行了。”
悟醒尘点了点头,脱下外套,交出地图和手套。男人敲了敲桌子:“这张地图你看过了?”
“看过了。”